十余日后,蛊魅堂主殿内。
淡粉色的纱幔随风轻扬,熏香袅袅。
麻三佝偻着腰站在堂下,绿豆眼不时偷瞄着上首的两位堂主。
一袭绛紫罗裙的苏媚慵懒地斜倚在紫檀雕花椅上,身着墨绿色纱裙的秦娇娇则端坐在侧,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启禀两位堂主,”
麻三搓着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据属下所知,近日堂中弟子们……都有些人心浮动啊。”
秦娇娇手上动作一顿,柳眉微挑:
“哦?竟有此事?来听听。”
“还不是因为囚狱堂搞的那个醉梦轩!”
麻三故作义愤填膺,
“咱们堂中八成都是女弟子,她们觉得囚狱堂搞出醉梦轩这等龌龊的勾当,实在是对女修最大的侮辱。”
“好些弟子都盼着堂主能向盟主请命,严惩血刃堂那帮畜牲呢。”
“呵——”
秦娇娇突然冷笑一声,插话道,
“我和苏姐姐都不知晓的事,怎么偏生就你麻管事就这么门儿清?”
麻三额角渗出细汗,连忙躬身:
“二位堂主明鉴,实在是您二位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弟子们平日里难得一见。”
“的不过是个跑腿的,平日里与诸位师姐妹打交道多些,这才知晓一些她们的心思……”
“师姐妹?”
秦娇娇冷笑打断,美目中寒光乍现。
她又如何不知其中的关窍?
蛊魅堂女修众多,本就容易滋生闲言碎语。
更可恨这麻三,本就是色中饿鬼,这些年仗着管事的身份,不知哄骗了多少堂内的女弟子。
偏生那些丫头片子一个个鬼迷心窍,甚至有不少还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倒叫这厮生生混成了个“妇女之友”的称号。
“麻管事倒是热心。”
苏媚忽然轻笑出声,
“看来平日里……没少深入了解弟子们的心声啊。”
麻三腿肚子一抖,差点跪倒在地。
他偷眼瞧去,只见苏媚虽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堂主明鉴!”
麻三扑通跪下,
“属下这都是为了堂中事务啊!那些女弟子们……”
“够了。”
苏媚一拍扶手,
“醉梦轩的事盟内自有公断。传我的话,让弟子们安分修炼,特别是那些女弟子,没事少嚼舌根!”
她冷冷瞥了眼麻三,心中暗恨:
若不是这厮与不少女弟子有染,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加之此人又有些本事,在堂内事务上还能派上用场,她早就把这个祸害收拾了。
这般想着,她轻飘飘地挥了挥手,示意麻三退下。
过了好一会,见麻三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苏媚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怎么?你还有事?”
麻三咽了口唾沫,心翼翼道:
“回堂主,关于……有人血洗醉梦轩一事,弟子们也有些不安分。”
见苏媚脸色骤然阴沉,他连忙补充:
“弟子们私下里都在传,这事很可能是摄魂堂的弟子干的,而非血刃堂……”
“胡!”
秦娇娇猛地站起身,裙裾翻飞,
“当日分明是我亲自带队在血刃堂搜出血衣证物,不少弟子都亲眼所见,怎么还谣传是摄魂堂干的?”
麻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赔笑道:
“秦堂主明鉴,正是因为证据确凿,可盟内却迟迟不对血刃堂做出处罚,弟子们这才人心浮动,胡乱猜测……”
苏媚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道:
“这件事,盟内高层自有考量。”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
“不过,你可以告诉弟子们,盟主早晚会对血刃堂做出处置,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并非一朝一夕能定夺的。”
到这,她语气陡然转冷,
“但若再让本座听到那些长舌妇妄议盟内决策,本座的噬心蛊,正好缺几个试蛊之人。”
麻三浑身一颤,连忙躬身:
“是!属下这就去……”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值守弟子匆匆闯入,单膝跪地,抱拳道:
“启禀堂主,有位弟子求见,、有要事禀报!”
苏媚眉梢微挑,懒懒地抬了抬手:
“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着蛊魅堂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快步走入,神色紧张,目光闪烁。
苏媚看着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事?”
那弟子先是看了看麻三,又瞥了眼秦娇娇,欲言又止。
苏媚见状,不耐地挥了挥手:
“麻管事,你先下去。”
麻三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缓缓退下。
临走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弟子仍是一副踌躇不安的模样。
待殿门关上,苏媚指尖轻点手指,淡淡道:
“好了,现在可以了?”
那弟子深吸一口气,目光游移,似乎仍在犹豫。
秦娇娇冷哼一声:
“怎么,什么事这么重要,连本座也听不得?”
“不……不是……”
那弟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实在是……实在是……”
苏媚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秦副堂主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大胆就是。”
那弟子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猛地抬头,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惊雷,
“秦堂主、苏堂主,盟内……有人要造反!”
“什么?!”
听闻此言,苏媚原本慵懒倚靠的身姿瞬间绷直,眼中寒光乍现。
秦娇娇亦是瞳孔一缩,玉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悬挂的蛊囊。
大殿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苏媚缓缓站起身,宽大的绛紫色袖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整个大厅。
她盯着那弟子,一字一顿道:
“你可知,这句话若是妄言,会是什么后果?”
那弟子被苏媚的气势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强撑着站稳身子,声音颤抖地道:
“弟子愿以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秦娇娇眯起眼睛,声音陡然凌厉,
“是吗?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
“是……是摄魂堂的苏澜!他暗中勾结一些对盟主不满的势力,意图在盟主不在之际发动叛乱!”
秦娇娇冷笑一声,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
“开什么玩笑?”
“就苏澜那个贱人?不过是个副堂主罢了!即便拉上整个摄魂堂造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猛地站起身,纱裙翻飞间带起一阵凌厉的气势:
“更何况,盟主一直都在盟内坐镇,何时离开过?你这谎话得也未免太拙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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