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走在通往西风骑士团的石板路上,心情就像蒙德城的阳光一样灿烂。她那头标志性的、仿佛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发辫随着轻快的步伐跳动,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上午好,艾莉丝女士!您回来啦!” 花店的店主芙萝拉远远地挥手。
“是呀,亲爱的芙萝拉!”艾莉丝回以一个飞吻,“你家的塞西莉亚花,还是那么有恋爱的味道!”
人们或许会以为,像“传奇魔女”这种级别的存在,应当是神秘的、寡言的,习惯在重大事件的结尾,于不起眼的角落里留下一句晦涩难懂的箴言,以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化作清风消失。
但整个蒙德城都知道,艾莉丝女士,是那种能在冲火光和剧烈爆炸的背景音里,叉着腰哈哈大笑的类型。
让她把一个惊大秘密藏在心里超过半不与人分享,那简直比让她在骑士团里枯坐三还要难受。
与她同行的魔女会成员早已四散,各自去寻觅自己感兴趣的奇闻异事了。
比起聚在一起开茶话会,她们更享受这种独立的探索,然后在夜幕降临时,再围着篝火,将白的见闻当成最棒的下酒菜。
而此刻,艾莉丝满脑子想的,只有她即将上演的“惊喜剧目”。
……
西风骑士团,禁闭室。
今,可莉并没有去炸鱼。
琴团长昨很严肃地告诉她,为了奖励她最近的“乖巧”,今会在禁闭室里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所以要在这里耐心等待。
虽然名为“禁闭室”,但在可莉日复一日的“光顾”下,这里早已变成了她的秘密基地。
墙壁上贴满了她用蜡笔画的嘟嘟可和爆炸火花,角落里堆着积木和玩偶。
自从爱上了“砰砰”作响的“大玩具”,这些东西可莉已经很少碰了,除非……她心爱的炸弹们被琴团长暂时“保管”起来。
可莉正抱着一只软绵绵的嘟嘟可玩偶,声地和它着悄悄话,禁闭室的门板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咚…咚…咚…”
“是琴团长来送惊喜了吗?”可莉仰起头,声音里满是期待。
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带着戏剧性回响的声音,仿佛来自某个童话故事里的反派:
“不~是~哦~我可不是你们那位一丝不苟的代理团长……”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继续道:
“我是……邪恶又可怕的——嘟!嘟!大!魔!王!桀桀桀~”
“嘟嘟大魔王?!”
可莉的身子猛地一震,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她将嘟嘟可玩偶紧紧护在身后,鼓起腮帮,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口大喊:
“你这个坏蛋!你已经在金苹果群岛被可莉和荣誉骑士哥哥打败了!休想再抢走我的嘟嘟可!”
门外,先是片刻的安静,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再也忍不住的、畅快淋漓的大笑声。紧接着,琴那标志性的、夹杂着疲惫与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
“艾莉丝女士,您就别……”
站在门外的琴,一手扶着额头,看着眼前这位正笑得前仰后合的传奇魔女,感觉自己的头痛又加重了几分。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久别重逢的第一面,艾莉丝女士要选择用这种方式开场。
这番精心策划的恶作剧,对这位严谨古板的代理团长而言,简直就像是对牛弹琴。
门外的笑声毫不收敛,反而愈发张扬,像是一串被点燃的爆竹。
琴的嘴角无奈地抽动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代理团长的威严:“艾莉丝女士,可莉她……会当真的。”
“哎呀,这才有意思嘛!对不对,我的可莉?”
艾莉丝的声音再次透过门板传来,这次,她不再伪装那怪腔怪调的魔王音,恢复了自己那清亮又充满活力的声线,“不开门的话,大魔王可就要用魔法把门炸开,然后把你的嘟嘟可变成一朵烤焦的蘑菇咯!”
“不许你欺负嘟嘟可!”门内的可莉跺了跺脚,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焦急的哭腔。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禁闭室的门锁被从外面打开了。
门被缓缓推开,刺眼的正午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将房间照得透亮。可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手还紧紧地护着怀里的玩偶。
门口站着的,并非什么头戴犄角、面目狰狞的嘟嘟大魔王。
而是一个逆着光的身影,她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嘴角挂着一抹世界上最温暖、也最狡黠的笑容。
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星辰与笑意,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可莉的嘴微微张开,眼中的警惕与戒备如同被阳光融化的积雪,迅速消散。她眨了眨那双红宝石般的大眼睛,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妈妈?”
一声微弱如蚊蚋的呢喃,从她唇边溢出。
艾莉丝脸上的恶作剧笑容瞬间化为无尽的温柔。她没有话,只是缓缓蹲下身,张开了双臂。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妈妈——!”
积蓄已久的所有思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可莉丢下怀里的嘟嘟可,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用尽全力冲了过去,一头扎进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最温暖的怀抱里。
“呜哇……妈妈!是妈妈!可莉好想你!!”
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喜悦的泪水浸湿了艾莉丝胸前的衣襟。
艾莉丝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将脸颊埋在可莉柔软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上面有阳光、蜡笔和一丝丝火药残留的独特味道。
“是妈妈,妈妈回来了,我的宝贝。”艾莉丝轻抚着可莉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旁的琴,默默地看着这幅画面。
她那因处理公务而紧绷的脸部线条,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下来。原先那点对于艾莉丝“胡闹”的无奈,也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发自内心的、浅浅的微笑。
她想,或许,这才是艾莉丝女士独有的、准备“惊喜”的方式吧。
母女俩的拥抱持续了许久,直到可莉的抽泣声渐渐变成了满足的哼哼声。
艾莉丝这才松开手,捧着可莉挂满泪珠的脸,用拇指轻轻为她拭去泪水。
“好啦好啦,再哭下去,我的可莉就要变成水史莱姆了。看看,眼睛都肿成灯笼了。”
“才没有!”可莉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好了,‘禁闭’时间结束!”艾莉丝一把将可莉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转身看向琴,俏皮地眨了眨眼,“代理团长大人,本人艾莉丝,正式申请对我女儿的‘越狱’行动进行担保,并且……我们要去吃全蒙德最好吃的蜜酱胡萝卜煎肉啦!”
“妈妈要带可莉去吃好吃的!”可莉立刻欢呼起来,刚才的泪痕还挂在脸上,笑容却已无比灿烂。
琴无奈地笑了笑,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恢复了代理团长的姿态,一本正经地道:“鉴于可莉的监护人已经返回蒙德,从即刻起,对可莉的禁闭惩罚解除,监护权……暂时由我这里移交给你。艾莉丝女士,请务必……”
“知道啦知道啦,”艾莉丝笑着打断了她,另一只手亲昵地拍了拍琴的肩膀,“辛苦你了,琴‘妈妈’。这段时间,我的可莉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琴团长最好了!”可莉在艾莉丝怀里补充道,“琴团长会陪可莉,还会给可莉讲故事!”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和夸奖让琴的脸颊微微一红,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这是我作为代理团长的职责所在。”
“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啦!”艾莉丝抱着可莉,转身向外走去,步伐轻快得像一阵风,“等我们探险回来,再给你带特产哦!”
“妈妈,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探险?你会教可莉做那种……‘砰’的一下,能炸出好多好多亮晶晶宝物的‘寻宝炸弹’吗?”
“当然啦!妈妈这次可是准备了好多好多全新的配方呢!”
母女俩充满活力的交谈声渐渐远去,只留下琴一个人站在禁闭室门口。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份重逢的喜悦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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