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静悄悄的，卫庄候在一旁，面容如既往眼观鼻鼻关心，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不然他的命马上也要到头了，只能心里想，子算你倒霉，拍马屁拍马蹄上了，差点连你师傅都害了。
那鸣咽声越来越，到殿里听不清了。
应该是没命了，卫庄心里想。
殿外忽的有人禀告，卫庄听了，心翼翼近雍帝身旁，：“官家，八皇子来了，正在殿外候着。”雍帝面容沉着，思忖了下，才缓缓开口：“让进吧。”
没一会八皇子进来了，规矩行礼磕了头，雍帝问可是什么事，八皇子规矩:“马上便是父皇的万寿节了，父皇不喜铺张浪费，可弟弟们都想尽一尽孝心，儿臣便揽下这个活，过来辞……”
原来是那些的儿子想给他办寿宴。雍帝听完了，眉目都缓和了，乐呵呵笑：“礼儿有心了，都是好孩子。”八皇子唤明礼，雍帝这般亲密称呼，就知道事揭过去了。
看来京中二皇子这股顺风，该吹吹别人了。
也算卫庄那徒弟命大，八皇子刚见了外头快没命的太监，求父皇别动怒生气，保重龙体如何如何，康景帝便摆摆手让停了，“是不宜见血。”
可活着也跟烂泥差不多了，半边身体都烂了。
卫庄让人抬下记去，等下了值，再去看，竟然给没了命。
“不是要吊着一口气吗？”
伺候的太监细声细语：“卫总管，的不敢不尽心，可师傅他一口气没上来就没了。”
卫庄皱着眉看着一铺盖的血肉，本想问问，这徒弟一向都算圆滑世故却，否则他也不会去抬举他，怎么偏偏今日嘴上不把门了，在那儿胡袄，若是这子被买通了，想要害二皇子，可这子面前，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蠢事怎么能做。
卫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人都死了，那就是这子糊涂丢了命。
“收拾干净，早早运出去。”
太监吓得脸白，恭敬应声：“喏。”
耳目消息灵通的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灵通的普通官，像是付舟樾，到了月底只知道，圣上派八皇子来翰林院修书来了。
于是本来很清闲的翰林院，一下子热闹起来，院里平日早九晚四的同僚，如今个顶个的往前头冲，上到施大人，下乃至添茶水的仆从杂役都面带喜色，干活更精细精神。
而宣政殿门外打死了个太监，那也够京中官场讨论许久的。
这话自然是传到了二皇子耳中，死的太监前脚刚给他送了橘子，后脚回去就被打死了，这再蠢也该明白，这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郡王。”
诚郡王盯着一节的纸条许久，脸色阴沉，眼底一片冷冰，周身环绕的浓厚的戾气，亲自将纸条送到点燃的蜡烛上，看到纸条被火焰舔舐干净，哪怕烧到了指腹脸色也末曾变过。
“我的败，当真是给我送了好大一份礼。”
“郡王，之后该怎么办？”
太监递了手帕，康郡王接了擦擦手，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吓得太监抖了三抖。
语气狠绝的：“传话去十二皇子府，就本王身体不适，之后沃田的事情要十二弟多多上心了。”
“喏。”太监应了声下去了。
暮僚不懂，郡王跟了这么久，眼看到了关节时候，怎么撒手不干了？这岂不是白白让十二皇子得了大便宜。
可诚郡王没解释，只是摆摆手让退下，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了，诚郡王原本合上的眼睁开了，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怒意和冰冷，好啊好啊，怪不得他的败一直没动静呢，还以为这次没招儿了，原来是这儿等着他呢，这一回他的好败手段可以啊。
可气过了，二皇子脸色疲惫，这么简单的手段，明礼用了，还成功了……
呵，父皇真是年纪越大，疑心越重了。今日一句话就能挑拨了他，而那明礼修书，可得的可是下文臣儒生的好名声。想到这儿，诚郡王讥讽一笑，败啊，你该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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