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8日，周一，湛江东海岛。
林辰带着李再次来到这个渔村。一个月前，他们在这里冒着台风加固基站；一个月后，他们来回访效果。
村口，老村长已经等着了。看到他们的车，老人颤巍巍地迎上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
“林工！李工！”老村长握着林辰的手，手很粗糙，但很有力，“可把你们盼来了！”
“村长，您怎么知道我们今来？”林辰惊讶。
“吴的，”老村长笑，“他你们要来检查基站，我们一早就等着了。”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
“林工，上次台风那么厉害，基站一点事没有，神了！” “现在打电话可清楚了，我在海上都能跟家里上话！” “我儿子在广州打工，以前打电话老断，现在一次都没断过！”
朴实的话语，真诚的笑容。林辰心里暖暖的。
“走，去基站看看！”老村长带头。
一行人上山。和上次不同，这次路好走多了——村民们自发修了路，铺了碎石，还加了护栏。
“这是......”林辰惊讶。
“你们为我们保住了基站，我们出点力修修路，应该的！”一个村民，“以前上山维护，可费劲了。现在路好走了，你们以后来也方便。”
到了基站，林辰检查了设备运行情况。数据很好：信号强度稳定，通话质量优良，设备温度正常。
“林工，你看这个。”李指着设备柜里一个新装的盒子。
那是个巴掌大的白色塑料盒，上面写着“温湿度传感器”。不是他们的设备。
“这是......”林辰问。
“我装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站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叫阿强，在深圳打过工，懂点电子。
上次看你们装设备，我就想，能不能加个温度报警？机房太热或太冷对设备不好。我就自己做了这个，温度超过40度或低于0度，会发警报到我家的呼叫器上。”
林辰愣住了。他没想到，村民会主动参与基站维护。
“这......这太好了！”他握住阿强的手，“你这个创意，我们可以吸收到系统里！你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阿强眼睛亮了：“愿意！当然愿意！”
检查完基站，下山时，老村长拉着林辰的手：“林工，村里准备了午饭，一定得吃了再走。”
盛情难却。午饭在村长家，摆了三桌，全是海鲜：清蒸鱼、白灼虾、蒜蓉扇贝、海蛎煎蛋......都是村民一大早从海里捞的。
“这太丰盛了......”林辰不知道什么。
“应该的，应该的！”老村长举杯，“来，我代表全村，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保住了基站，让我们能跟外面的亲人上话！”
大家举杯。酒是米酒，很甜，但后劲大。
饭吃到一半，外面传来吵闹声。几个村民抬着两个大竹筐进来，筐里是活蹦乱跳的鱼。
“林工，这是我们今早打的鱼，新鲜着哩！”一个老渔民，“带回去，给你们的同事尝尝。”
“这不行，这不行......”林辰连忙推辞。
“必须收下！”老村长很坚持，“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没什么好报答的，就这点鱼，一定得收下！”
看着村民们真诚的眼神，林辰无法拒绝。
饭后，临走时，全村人都来送。老人们站在前面，年轻人站在后面，孩子们在中间。
老村长突然喊：“全体都有！鞠躬！”
几十个人，齐刷刷地，九十度鞠躬。
林辰和李赶紧也鞠躬。
抬起头时，林辰眼眶湿了。
“村长，您这是......”
“这是我们渔村的规矩，”老村长声音有些哽咽，“对恩人，要行大礼。你们保住了基站，就是保住了我们和外面世界的联系。这对渔村来，是大的恩情。”
回程车上，两筐鱼放在后备箱，还在蹦跶。
李开着车，突然：“辰哥，我想哭。”
“我也是。”
“我以前觉得，咱们搞技术的，就是写代码、调设备、看数据。但今......今我觉得，咱们做的不是技术，是连接。连接人和人，连接心和心。”
林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海景，点点头：“对，是连接。技术是手段，连接是目的。”
回到湛江市区，他们把鱼送到移动食堂。食堂师傅一看：“哟，这么新鲜的鱼！今晚加餐！”
那晚，湛江移动食堂做了全鱼宴：红烧鱼、清蒸鱼、鱼头豆腐汤、鱼丸......在湛江出差的华为团队、移动员工，五十多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饭桌上，吴——现在是湛江区域的负责人——举起酒杯：“这鱼，是东海岛渔民送的。为什么送？因为我们的基站，让他们能跟在外打工的子女上话。这杯酒，敬所有为通信事业奋斗的人！”
“干杯！”
那晚，林辰喝多了。不是酒多，是情浓。
他给苏晚晴发传呼：“今收到两筐鱼，是渔民送的。他们，谢谢我们让他们听清了儿子的声音。晚晴，我突然觉得，这辈子值了。”
几分钟后，苏晚晴回复：“我就知道，你做的事，会有这样的回报。为你骄傲。鱼记得留点，我下周来广州，想吃。”
林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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