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风起青萍
林凡的电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却注定要演变成席卷整个南市的惊涛骇浪。
办公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王明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着“赵家逼我”之类的话，精神已然崩溃。另外几位高管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后怕。他们既惊骇于王明的背叛，更恐惧于林凡那洞悉一洽翻手间便将一位实权总监打入深渊的莫测手段。
这个平日里被他们私下嘲笑的赘婿，此刻在他们眼中，变得无比陌生且深不可测。
苏倾城怔怔地看着林凡，胸口微微起伏，心绪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林凡刚才那几句话，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他不仅精准揪出了内鬼，似乎还掌握着足以重创赵氏集团的证据？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能力和资源？
“你……”苏倾城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一时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林凡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驱散了他方才显露的冰冷与锋芒，重新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带着些许淡然的样子。他走到饮水机旁，重新接了一杯温水，递到苏倾城手郑
“先喝口水，压压惊。”他的声音很平静，“事情一件件解决，王明交给法务部和警方处理，至于赵家……他们很快就会自顾不暇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苏倾城接过水杯，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一种奇异的安心感竟然真的慢慢抚平了她心中的惊悸与混乱。她看着林凡指挥若定地让保安将失魂落魄的王明带下去，并直接通知了集团法务部和相熟的警方人员，整个过程条理清晰，效率极高，完全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赘婿。
“诸位，”林凡处理完王明，目光扫过其余几位惊魂未定的高管，“内鬼已除，但公司的危机尚未完全解除。希望大家各司其职，稳住各自部门的局面。苏总和我，会处理好外部的事情。”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那几位平日眼高于顶的高管不由自主地点头称是，纷纷表态一定会稳住团队，随后几乎是带着一丝敬畏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当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苏倾城再也忍不住，美眸紧紧盯着林凡，问道：“林凡，你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王明那些事情的？还有，你刚才打电话给谁？你赵家很快就会自顾不暇，是什么意思？”
林凡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目光深邃。
“倾城，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无法向你完全解释清楚。”他缓缓开口，选择性地透露部分信息，“你只需要知道，我并非外人眼中那么一无是处。我有一些……自己的渠道和方式，能够了解到某些隐藏在水面下的东西。王明的背叛，以及赵家的一些龌龊手段，恰好就在我的‘了解’范围之内。”
他转过身，看着苏倾城：“至于赵家，他们这些年扩张太快，手脚并不干净。行贿、窃密、偷税、甚至涉及一些灰色地带的暴力竞争……证据，总是会留下的。我只不过是把其中一部分，送到了该送的地方而已。”
就在这时，苏倾城办公桌上的电脑和她的手机，几乎同时弹出了新闻推送。
【突发！南市知名企业赵氏集团疑涉多项违法违规，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快讯！赵氏集团股价开盘暴跌，疑似有内部消息泄露！】
【独家爆料！赵氏集团高管涉嫌巨额行贿，细节触目惊心！……】
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标题，配以赵氏集团总部大楼前聚集的记者和调查人员的图片，迅速在网络上发酵、传播。
苏倾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迅速刷屏的新闻，又抬头看看窗前那个一脸平静的林凡。
他的……竟然是真的！而且动作如此之快！效率如此之高！
这真的是那个需要靠苏家庇护、在家族聚餐时连话都不上的林凡吗？
……
与此同时，赵氏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赵雄，这位在南市商界叱咤风云数十年的枭雄，此刻正暴怒地将一个价值不菲的景德镇瓷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搞我们赵家！！”他双目赤红，对着面前一群噤若寒蝉的高管和智囊咆哮，“还有那个废物王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就暴露了？！”
“董事长，消息来源很模糊，但证据非常扎实，像是……像是被人精心整理好送过来的。”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硬着头皮汇报，“而且传播速度极快，明显有幕后推手在操控舆论。”
“苏家！一定是苏家！”赵雄咬牙切齿，“苏倾城那个丫头片子没这个本事，肯定是她背后那个老不死的苏启山还有后手！”
他完全没将这件事与林凡联系起来。在他乃至整个南市上流社会的认知里，林凡依旧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角色。
“立刻动用一切关系，压下舆论！联系和我们交好的那几位，让他们想办法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赵雄迅速下令，“另外，给我们合作的几家媒体打招呼，让他们发一些对我们有利的报道，转移视线！”
“是，董事长！”
手下人匆匆离去执行命令。赵雄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闻讯而来的记者和逐渐聚集的人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赵家纵横南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次虽然突然，但他相信凭借赵家的根基和人脉，未必不能度过难关。
只要……只要那最要命的几件事不被挖出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挂着的一块古朴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有些事情，并非普通人能理解的。
……
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苏倾城看着网络上关于赵家的负面新闻愈演愈烈，甚至开始波及到赵家旗下的几个主要子公司，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疑惑，有震惊，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林凡……谢谢你。”她轻声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向林凡道谢。
林凡笑了笑：“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苏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赵家这次虽然吃了亏，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怀疑他们背后，可能还牵扯到一些……非常规的力量。”
他想起了别墅书房里那个“聚煞引衰阵”的阵基。能布置这种阵法的人，绝非普通的风水师那么简单。
“非常规的力量？”苏倾城蹙眉，有些不解。
“嗯，一些比较……玄异的手段。”林凡没有过多解释，现在这些对苏倾城而言还为时过早。“总之，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心。公司内部，需要借这次机会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确保没有第二个王明。外部，我们要抓住赵家自顾不暇的机会，稳定供应链，挽回客户信心，甚至……可以伺机反击。”
他的思路清晰而精准，仿佛一位运筹帷幄的统帅。
苏倾城看着他侃侃而谈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吸引着她去探寻。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南市商界的格局，因林凡这看似随意的落子，开始悄然发生偏移。而真正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第三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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