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薯蜷缩在玉枕的余温里,感受着体内“懒散领域”的规则丝线正以一种近乎耍赖的姿态完成蜕变。原本能笼罩半间屋子的朦胧光晕,如今缩成了仅够包裹它自身的三寸范围,可那股能让人眼皮发沉、只想瘫倒睡大觉的诡谲力量,却暴涨了足足三倍——它试探性地对着旁边一颗路过的灵石释放了一缕,那灵石竟“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仿佛也陷入了“休眠”状态。
而旁边那面破镜子,自从贪婪地吞吸了玉枕逸散的高品质“睡意”规则后,原本蛛网般密布的裂纹竟肉眼可见地愈合了近三分之一。曾经黯淡浑浊的镜面,此刻光华内敛,边缘还隐隐泛着一层柔和的雾光,活像个刚补完觉、气色回升的病号。
钱满仓全程瞪圆了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好几下。他原本以为麻薯顶多是个有点聪明的灵鼠,可亲眼瞧见阿肥懒洋洋抬爪就镇压了玉枕的反噬,又看麻薯悄无声息完成领域升级,再望向那面突然“焕发新生”的破镜子,看向麻薯团队的眼神已然从“合作顾问”变成了“惹不起的大佬团伙”。
于是他拍着胸脯,大手一挥就把玉枕剩下的残片塞给麻薯:“这玩意儿留着也是占地方,麻薯顾问您拿去继续研究,权当是拾遗阁的一点心意!”罢又麻溜地掏出储物袋,数出的灵石比之前约定的数目还多了三成,笑得一脸殷勤。
麻薯抱着鼓鼓囊囊的灵石袋,短腿都快迈不动道了。它蹲在地上,爪子扒拉着灵石,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左边是压得它喘不过气的债务,右边是绿最近念叨着的“外陨铁废料”——据那玩意儿嚼着嘎嘣脆还能补灵力。正纠结得鼠毛都打结了,就见钱满仓搓着手,脸上堆着那种“准没好事”的尴尬笑容,凑了过来。
“那个……麻薯顾问啊,有件事,还得麻烦您一下……”
麻薯瞬间警惕,两只圆耳朵“唰”地竖成了雷达线,脑袋歪了歪,发出一声充满戒备的“吱?”(翻译:又来什么甩不掉的不良资产?)
“不不不,这次不是资产处理。”钱满仓连忙摆手,还贼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凑到麻薯耳边压低了声音,“是……售后服务。”
“售后服务?”麻薯当场愣住,两只爪子一松,差点把灵石撒一地。它们当初签的协议明明只负责把“问题物件”无害化,啥时候还附赠售后了?这是哪门子的捆绑消费?
钱满仓苦着脸解释:“您忘了之前那个不停播放‘碎碎念’的留音螺?多嘴道友不是用广告八卦给它强行覆盖了吗?东西是废了,可……出零的副作用。”
原来那留音螺残骸被当成普通垃圾丢进集市边缘的废料堆后,不知怎么就跟堆里几个报废的扩音喇叭、半截断裂的传声铜线缠在了一起。更离谱的是,多嘴当初灌进去的广告八卦里带着它自身的“魔音”规则,和扩音法器的波动一结合,竟触发了一场荒诞的规则污染——一个型的、自带循环播放功能的噪音污染源,就这么在垃圾堆里凭空诞生了。
如今那片区域,从早到晚都循环着魔音穿脑的洗脑内容:
“收购废旧法宝,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全新遁法秘籍,日行千里不是梦!”“灵宠配种,优良血统包生崽!”“上好辟谷丹,一颗管饱三!”……末了还必跟上一声清脆的“呱!”
声音不算震响,却带着一股子阴魂不散的穿透性,院墙挡不住,隔音法阵隔不断,常规手段更是碰都碰不得。附近几家店铺的掌柜都快被逼疯了:卖灵茶的铺子,客人刚品出点茶香就被“灵宠配种”的喊声搅了雅兴;修法器的铁匠铺,师傅抡锤子的节奏都被“日行千里”的口号带跑偏;就连卖符箓的老道,画静心符时都差点把符纸写成了“收购法宝”的广告。掌柜们联合起来堵了拾遗阁的门,扬言不解决噪音就砸了铺子。
麻薯听完,整只鼠都僵在了原地,鼠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它缓缓转头,看向旁边正优哉游哉梳理羽毛的多嘴,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多嘴歪着鸟头,眨巴着黑豆似的眼睛,一脸无辜地回了声“呱?”(翻译:我当初覆盖得不够彻底吗?)
能怪多嘴吗?好像不能。毕竟当初是它亲自下令,让多嘴往留音螺里灌最魔性的内容的……
麻薯耷拉着脑袋,长叹了一声鼠气:“吱……”(翻译:所以是让我们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正是正是!”钱满仓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报酬加倍!再送您十斤上等灵谷,绝不让您白忙活!”
于是,刚结束一场“睡眠大战”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的麻薯团队,又被迫扛起了“噪音治理”的重任,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集市边缘的废料堆。
离着老远,那魔音就顺着风飘了过来:“收购废旧法宝……呱!”麻薯打了个哆嗦,多嘴的羽毛瞬间炸起,绿的触角也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就连滚债都往麻薯怀里缩了缩。
废料堆旁,几个摊主正蔫头耷脑地蹲在地上,有的捂着耳朵,有的拿布条缠着头,还有个卖糖葫芦的,竹签子都被他攥弯了。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垃圾山深处,一个由留音螺、破喇叭、铜丝线缠成的畸形玩意儿正悬浮着,周身裹着一层紊乱的规则光晕,魔音就是从那玩意儿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
“多嘴!罪魁祸首就是你,去搞定它!”麻薯当机立断,把锅直接甩给了始作俑者。
多嘴扑棱着翅膀就冲了过去,翅膀一挥就扯开嗓子喊:“闭嘴!不许吵!呱!”它的魔音带着独特的精神冲击,往日里对付普通法器百试百灵,可这次撞上那畸形组合体,却像一滴水泼进了热油里——非但没盖住原有的噪音,反而触发了对方的“反击”。
“收购废旧法宝……闭嘴!……灵宠配种……闭嘴!呱!”
音量瞬间拔高了一倍,还夹杂着多嘴“闭嘴”的回音,魔音穿透力直接飙升,震得多嘴头晕眼花,翅膀一软,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栽了下来,还好被绿的黏液及时接住,才没摔成鸟饼。它晕乎乎地扑棱着翅膀:“呱!它学坏了!还会顶嘴!”
麻薯捂脸,感觉鼠生都要被这破事缠上了。看来以毒攻毒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绿,试试用沉寂屏障把它包起来,隔绝声音!”
绿慢悠悠地蠕动过去,墨绿色的黏液在它周身凝成一层半透明的屏障,缓缓朝着噪音源罩去。屏障刚碰到组合体,确实把大部分声音给拦了下来,可那噪音里的规则竟带着一股钻空子的韧劲,细若蚊蝇却尖锐无比的调子还是透了出来,像根针似的扎进人耳朵里。更糟的是,绿似乎被这持续的噪音搅得烦躁起来,原本慢条斯理的蠕动速度快了一倍,触角还时不时抽抽,分泌的黏液都比平时稠了三分,屏障的净化效果大打折扣。
麻薯又看向怀里的滚债,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滚债,你能不能把它虚无掉?”
滚债晃了晃圆滚滚的身子,给麻薯传递了一道意念:可以是可以,但这玩意儿规则太乱,虚无它的时候可能会连带着把周围半座垃圾山都捎上,而且我要是吞了它,大概率会闹肚子,三都缓不过来。
麻薯赶紧摆手否决了这个“核平方案”。要是为了个噪音源把垃圾山炸出个坑,钱满仓非得跟它拼命要赔偿不可,到时候别还债了,怕是得把自己抵押给拾遗阁打工一百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麻薯的目光扫过了爪子里的破镜子。镜子刚修复了些裂纹,还带着残留的规则波动,一个大胆又离谱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既然这镜子能反射、转化规则,那能不能把这噪音规则也给转了?比如转成静音,再不济转成点舒缓的音乐也行啊!
干就干!麻薯让滚债用“选择性虚无”在噪音源周围清出一条安全通道,自己则捧着镜子,踮着短腿,一步一挪地靠近。它深吸一口气,将一丝混沌之气注入镜面,心翼翼地引导着镜子的反射功能。
镜面泛起一阵涟漪,像是极不情愿地被唤醒,一道无形的波动“嗖”地射向了那畸形组合体。可麻薯忘了,这镜子的转化功能从来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完全不受控制。
下一秒,那魔音骤变——
“苍茫的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激昂又洗脑的广场舞神曲,瞬间响彻了整个垃圾山,音量比之前的广告魔音还大了三分,震得地上的碎石都跟着颤。
麻薯:“!!!”
多嘴:“呱?!”
绿:“……”(触角瞬间定住,随后开始跟着节奏轻轻晃动)
滚债:“咕啾?”(圆身子扭了扭,似乎有点想跟着蹦跶)
远处的摊主们先是一愣,捂着耳朵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有个卖灵酒的掌柜甚至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抖起了腿;钱满仓张着嘴,半没合上,手里的账本都掉在霖上;几个捡垃圾的散修更是离谱,直接扔下手里的破烂,原地晃起了胳膊。
麻薯僵在原地,看着这魔幻的一幕,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哪是解决噪音污染,分明是把精神污染升级成了群体魔怔啊!
就在它咬牙准备让滚债豁出去闹一次肚子,把这“音乐播放器”彻底虚无掉时,一直趴在它头顶看热闹、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的阿肥,终于被这魔性的神曲惹毛了。
它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猫到底会不会皱眉没人知道,但此刻麻薯分明从它脸上看出了“不堪其扰”),慢悠悠地抬起爪子,对着那还在高声播放神曲的组合体,轻轻往下一按。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震的巨响,甚至连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樱那片区域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压实,噪音戛然而止,连带着那畸形组合体,都在眨眼间被压缩成了一个拳头大、表面光滑锃亮的金属疙瘩,“哐当”一声砸在了垃圾堆里,半点声息和能量都没了。
世界,瞬间清净了。
麻薯长舒一口气,差点瘫在地上,感激地抬头看了眼阿肥。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肥爷的“物理(空间)静音”大法,简单粗暴还管用。
钱满仓和摊主们也如释重负,虽然过程离谱得能写成集市新传奇,但好歹结果是好的。
回拾遗阁的路上,麻薯捏着那面镜子,心疼地发现刚才的反射消耗太大,镜子刚愈合的裂纹又扩开了一截。它心里忍不住感慨:这镜子是真好用,可也是真的不受控,妥妥的双刃剑,没摸透之前是真不敢再乱用了。
至于那个被压成金属疙瘩的噪音源……麻薯偷偷回头看了眼,心里闪过一丝侥幸:应该不会哪因为内部压力太大炸了吧?算了,炸了再,反正到时候又不是它一个人头疼。
甩甩脑袋把烦恼抛开,麻薯攥紧了怀里的灵石袋,迈着坚定的短腿,朝着下一个打工地点走去。毕竟鼠生嘛,不就是在解决奇葩问题和奔赴下一个奇葩问题的路上反复横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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