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卯时，刚蒙蒙亮，后山的溪流边还浸在薄薄的晨雾里。空气湿冷，带着水汽的清冽，草叶上的露珠像碎钻般闪烁，折射着初升朝阳的微光。
林野和佐助各自提着个陶罐，蹲在溪边的石头旁。水流潺潺，清澈见底，偶尔有鱼游过，搅碎了水面的倒影。晨露顺着草叶滚落，滴进溪水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像首安静的歌。
“用这个。”佐助从忍具包里拿出两块干净的棉布，递了一块给林野，“沾着晨露擦陶罐内壁，能让水质更清。”
林野接过棉布，学着他的样子，蘸了些草叶上的露水，仔细擦拭着陶罐。冰凉的露水沾在指尖，带着草木的清香，让人心头一清。他看着佐助专注的侧脸，晨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睫毛上沾着细的水珠，像落了层霜。
“这样可以吗？”林野举着擦好的陶罐问。
佐助侧头看了一眼，点零头：“嗯，挺干净的。”他伸手接过陶罐，指尖不经意碰到林野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被晨露冰了似的，又很快移开。
他们用陶罐心地收集着溪畔的晨露。靠近水面的草叶上露珠更多，晶莹饱满，轻轻一碰就滚落进罐子里，发出“叮咚”的轻响。阳光渐渐升高，晨雾散去，照亮了溪水上的粼粼波光，也照亮了两人俯身的身影，在草地上投下温柔的剪影。
“够了吗？”林野看着陶罐里浅浅的一层露水，清澈得像碎玻璃。
“差不多了，”佐助盖上罐口，“太多了反而不好保存。”
两人坐在石头上休息，看着朝阳一点点爬上山头，把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溪水流过脚边，带着微凉的触感，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你的月见草……有动静了吗？”林野忍不住问，指尖摩挲着陶罐的边缘，心里藏着的期待。
“还没有，”佐助，目光落在远处的草坡上，“不过土面裂开零缝，应该快了。”
林野心里一喜：“我的也是！昨晚上看，土表面鼓起来一块，像有东西要钻出来似的。”
“那挺好。”佐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很淡，却像溪水一样，漫过林野的心底，暖暖的。
他们沿着溪边慢慢往回走，手里的陶罐轻轻晃动，里面的晨露跟着摇晃，像装了一罐星光。路过一片蒲公英丛时，佐助突然停下脚步，摘下一朵蓬松的白色绒球，递到林野面前。
“吹散它。”他。
林野愣了一下，接过绒球，对着它轻轻吹了口气。白色的伞带着种子，乘着风飘向远方，有的落在溪水里，有的飞向草丛，像无数个的梦。
“听这样，种子会更容易发芽。”佐助看着飘散的蒲公英，声音很轻。
林野笑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知道，这些关于晨露、关于种子的细碎期待，早已悄悄融进了日常的点滴里。就像这溪畔的晨光，不耀眼，却足够温暖；像这手中的露水，不浓烈，却带着生长的力量。
回到家，林野第一时间给窗台上的月见草浇了晨露。水珠落在泥土上，慢慢渗进去，仿佛能听到种子在土里舒展的声音。他趴在窗台上，看着那片微微隆起的土块，心里的期待像藤蔓一样悄悄生长。
远处，佐助家院子的方向，似乎也有个人影在窗前停留。林野想象着他给种子浇水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
有些约定，不必时时挂在嘴边，只需像这样，一起收集晨露，一起期待发芽，一起在平凡的晨光里，守着同一份生长的喜悦，就已足够。而这份期待，会像月见草的根须一样，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蔓延，紧紧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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