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别墅门口，周春梅带着李丹青、李二龙等人早已候着，脸上堆着刻意的笑。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周海棠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连衣裙，挽着丈夫段玉明的胳膊率先下来，身后跟着女儿段雨桐，三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倨傲，扫视着眼前的别墅，仿佛在打量什么不起眼的物件。
“怎么这么些年了，你们还住这破别墅？”周海棠一开口就带着尖刻的鄙夷，眼神在墙皮上扫来扫去，“我记得当年我来的时候就这模样，合着这些年一点长进没有？”
李家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没人接话——谁都知道这位二姨的性子，顺着她的话茬只会被挑出更多刺。
进了客厅，周海棠一屁股坐在沙发正中央，保养得夷脸上瞬间布满寒霜，对着周春梅劈头盖脸地质问：“我都到机场了，左等右等不见人，你怎么不去接我？真当我这个二姐上不了台面？”
童凡刚端着茶水过来，见状连忙接过话头：“二姨，来之前我跟您通过电话的，丹青他们公司临时有个重要会议，实在抽不开身……”
“会议能有我重要？”周海棠猛地拔高声音，保养得极好的眉头拧成一团，“会议明开不行吗？我大老远从北京过来，你们就这态度？”
周春梅赶紧凑上前，脸上的笑容堆得像朵菊花：“二姐，这不是普通会议，是全公司的大会，几百号工人都停工等着呢，提前一个月就定好的日子，哪能改就改啊？再，这不有凡去接您了嘛……”
“他？”周海棠斜睨了童凡一眼，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他一个外人，能跟你这个亲妹妹比？我看你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哎呀二姐，您可别生气。”周春梅连忙给她递上剥好的橘子，“您今想吃什么？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登封有的，我立马让人给您备齐了！”
周海棠接过橘子，咬了一口，眼神却飘向窗外，慢悠悠地：“要想吃的，还真樱上次我们单位大领导来登封出差，回来后跟我们吹嘘，你们这儿有个‘盛世皇朝’大饭店，。念叨了好几，还有个至尊一号包间。那儿的食材是全国最好的。我今，就想去那儿尝尝。”
童凡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问：“那位大领导最后进了至尊一号吗？”
“哼，他倒想。”周海棠嗤笑一声，“听那儿的包间金贵得很，不是谁都能进的。”
周春梅一听“盛世皇朝”四个字，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面露难色：“二姐，这饭店我知道，普通包间都得提前一个月预约，那至尊一号更是从不对外，多少钱都订不到。整个饭店就那么几个包间，我也就去过一次普通的，还是托沥青的朋友，提前三个月才订上的……”
“我管它对外不对外？”周海棠把橘子皮一扔，语气强硬，“我今就要进那个至尊一号，你要是办不到，就是没把我当回事！”
周春梅急得直搓手——她不是怕花钱，是这饭店真的不讲道理，有钱也未必能吃上。正犯难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低头不语的童凡，眼珠突然一转，计上心来。
“喂，你这个废物，杵在那儿干嘛？”周春梅猛地提高声音，冲童凡喊道，“当初不是好了，酒店饭店都归你负责？你二姨想去盛世皇朝的至尊一号，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办不成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童凡沉默片刻，抬眼道：“走吧，去了再。”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盛世皇朝门口，气派的鎏金大门前，穿着高开叉黑色短裙、白色紧身t恤的大堂经理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精准地落在童凡身上：“童先生，您来了。”
童凡有些意外：“还有包间吗？”
大堂经理笑得更甜了，声音软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童先生笑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您来，我们都给您留着位置。至尊一号一直为您备着呢。”
童凡挑眉：“你认识我？”
“那是自然。”大堂经理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童凡的资料照片，“我们老板特意交代过，童先生是咱们饭店的顶级贵宾，至尊一号包间，整个登封也就寥寥几位有资格进，您便是其中之一，根本不用等家主安排。”
“肖明远倒是会办事。”童凡低声笑了笑，对大堂经理点零头，“那就多谢了。”
这一幕落在周家人眼里，简直像看了场魔幻剧。周春梅张大了嘴，半晌才喃喃道：“这……这怎么回事？你这废物怎么在这儿有这么大面子？”她突然想起什么，上次李丹青过生日，童凡就是在至尊一号包的间，当时她还以为是别人请他吃饭。走了狗屎运，现在看来……
“妈，别乱话，可能是认错人了。”童凡淡淡道。
周春梅识趣地闭了嘴，心里却翻江倒海——这废物，到底藏着多少事？
周海棠和段玉明一家更是惊得不出话。周海棠原本还想找茬，此刻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堂，再看看对童凡毕恭毕敬的经理，到了嘴边的刻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至尊一号包间更是让众裙吸一口凉气。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字画，连餐具都是鎏金的，窗外正对着登封最繁华的夜景。段雨桐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个不停，段玉明也收起了倨傲，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童先生，是您亲自点菜，还是我按今日的顶级食材给您安排？”大堂经理递过平板电脑播。
段雨桐抢先站起来，下巴微扬：“拿来吧，我来点。”
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专挑贵的点，什么南非鲍、东星斑、帝王蟹……点完递给段玉明，段玉明也不客气，又加了几道硬菜，才递给周海棠。周海棠扫了一眼，又添了两个据空运来的时蔬，全程没问童凡一句，仿佛这包间是他们家开的。
童凡看着这一家三口理所当然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无奈——连最基本的客气都不懂，也难怪李家人不待见他们。
周春梅凑到童凡身边，压低声音：“你……你到底跟这儿老板什么关系？这一顿饭，怕是要吃掉我半年的利润……”
“吃就是了，不用你掏钱。”童凡淡淡道。
周春梅愣了愣，还想什么，菜已经流水般端了上来。当那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型石斑鱼被端上桌时，周春梅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一条鱼，怕是就得十万往上！她偷偷看了童凡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心里更是打鼓：这废物哪来的钱？
“有什么好酒？”段玉明放下筷子，摆出领导的派头，语气带着施舍般的随意。
话音刚落，大堂经理就端着两瓶酒进来，一瓶十年飞茅台，一瓶陈年的拉菲，笑着问童凡：“童先生，不知道您的客人爱喝哪种？”
“就这茅台吧。”段玉明不等童凡开口，直接拿起飞，“快给我们满上。”
段雨桐也指着拉菲：“我们女生喝这个，开吧。”
童凡看着他们自顾自的样子，没话。周春梅和李丹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这二姨一家，实在太没分寸了。
酒过三巡，段玉明喝得满脸通红，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俨然一副领导讲话的架势：“我跟大家宣布个好消息——我有可能调到登封来，当个局的一把手！到时候你们李家有什么生意上的事，尽管找我，我罩着你们！”
李家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李丹青的公司如今蒸蒸日上，根本不需要谁“罩着”；李二龙更是觉得这人莫名其妙，自家生意好得很，犯不着求他。
只有周春梅陪着笑：“那可太好了！有二姐夫在，我们以后办事就方便多了！”
段玉明见其他人没什么反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有些不爽——他还以为这家人会感恩戴德，没想到这么冷淡。
他喝了口酒，又：“对了，我在京城就听，登封出了位神医，年纪轻轻医术却通。你们在这儿土生土长的，认识吗？帮我引荐引荐。”
李丹青想起常玉春，连忙：“神医我倒是认识一位，是药王谷的常长老，今下午还见过，给了我一个神奇的面膜配方，我试了一下，效果特别好。”
“常长老？”段玉明皱眉，“多大年纪了？”
“看着得有六十多了吧。”李丹青回忆道。
段玉明摇摇头：“不是他。我听的那位，才二十出头，年轻得很。”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李丹青如实。
段玉明顿时拉下脸，语气带着训斥：“你们这是怎么混的？连本地的神医都不知道？在登封待着有什么用？”
一直没话的李大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道：“姐夫，我们全家身体好得很，一年到头连感冒都不得，浑身是劲儿，精气神足得很，哪用得着找神医啊？”
“就是。”李二龙跟着帮腔，眼神瞟向童凡，带着几分戏谑，“要医生，我们家还真有一个——我这废物姐夫，不过他是个兽医。”
段玉明闻言，立刻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童凡，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哦？兽医？现在兽医很赚钱吗？”
童凡放下酒杯，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前阵子给一只狗看过病，人家给了一个亿的诊费，你赚不赚钱？”
“噗——”周海棠刚喝进去的红酒差点喷出来，段玉明和段雨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一个亿？哈哈哈哈……”段玉明笑得直拍桌子，“童凡，你这废物吹牛的本事，真是让我开眼界了！一只狗看病给一个亿？你怎么不给你一座金山呢？”
周海棠也捂着肚子笑：“外甥女婿，吹牛也得打草稿啊，这种话谁信？”
李家人脸上有些尴尬——这个笑话他们早就听过，当时也觉得可笑的离谱。
等段家三口笑够了，童凡才慢悠悠地开口，目光落在段玉明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我虽是兽医，医术却也懂些。二姨夫，我看你印堂发暗，怕是……十年前那方面就不太中用了吧？”
段玉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童凡没停，继续道：“看这面象，应该是当年办事时受了惊吓，留下的后遗症。也正因如此，二姨这些年……嗯，需求得不到满足，肝火郁结，性子才会这么暴躁易怒，时间长了，怕是肝脏也受了影响。所谓气大伤肝，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看向周海棠，眼神坦然：“二姨，我得对吗？”
段玉明和周海棠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椅子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呼吸都忘了。这事是他们夫妻俩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过，眼前这个被他们鄙夷了一路的“废物”，怎么会知道？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其他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只有段家夫妇知道，童凡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得可怕。
半晌，段玉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上的倨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和谦卑，他甚至忘了桨外甥女婿”，直接改口：“童……凡，您既然看出来了，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治治？”
周海棠也连忙点头，眼神里带着恳求：“是啊凡，你要是能治好你二姨夫，二姨以前对你态度不好，我给你道歉！”
童凡笑了笑：“这算不上什么大病，好治。”他看向李丹青，“丹青那儿就有现成的药，给二姨夫个三五颗，就能见效。”
段玉明眼睛一亮，急忙看向李丹青：“丹青，你那儿有药？快，给我几颗！”
李丹青一脸茫然：“什么药？我哪有什么药啊？”
“就是我今放你办公桌上的那瓶，回春丹。”童凡提醒道。
“你那个……治疗男性功能的药？”李丹青恍然大悟，随即脸上露出尴尬，“我……我看那东西不像话，出来的时候扔垃圾桶里了。”
童凡：叹了口气。唉！
他真是服了这个老婆，好东西全往垃圾桶里塞。
“就剩下那一瓶了。”童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我明上班再找找看。”段玉明急的站起来，“那怎么行？万一被清洁工清走了怎么办？”
周海棠也猛地站起来，拉着李丹青的手：“外甥女，算二姨求你了，现在就回公司找找？那药对我们太重要了！”
李丹青犹豫了一下——她实在不想为了这药跑一趟，但看着段玉明夫妇急切的样子，终究还是点零头：“行，我现在回去找。”
“等等。”童凡叫住她，“找到后拿五颗就行，剩下的留着，以后或许还有用。”
李丹青点点头，拿起包就往外走。段玉明夫妇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童凡的眼神彻底变了——再没了之前的鄙夷，只剩下敬畏和感激。
周春梅和李家人看着这反转，心里五味杂陈。这个被他们嫌弃了无数次的“废物”女婿，好像真的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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