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的办公室没有开主灯，只有三块巨大的显示器散发着幽蓝的光，映得他脸上明明灭灭。空气中弥漫着浓咖啡和机器散热混合的独特气味。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二十个时，眼睛布满血丝，但眼神亮得吓人。
他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飞舞，敲击声密集得像一场暴雨。屏幕上，数据流如同奔腾的江河，无数窗口层层叠叠，复杂的代码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滚动。
“再裹三层皮……老子今也要把你扒干净……”他喃喃自语，嘴角噙着一丝近乎狰狞的笑意。
林枫提供的那个初始Ip和mAc地址，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了一条隐秘的通道。但对方很谨慎，使用的是一套私人搭建的、经过高度伪装的通讯系统，服务器架设在海外，并且设置了重重自毁陷阱。
常规的渗透手段很容易触发警报，导致证据湮灭。
王海放弃了正面强攻。他像一条耐心的毒蛇，沿着林枫指出的那条无形轨迹，在庞大的网络阴影地带迂回穿梭。他利用几个未被公开的底层漏洞，构造了一系列看似无关的访问请求，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绕过了核心防火墙，直接从系统日志和备份数据库的薄弱环节切入。
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他进入了那个水军公司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后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王海屏住呼吸，鼠标光标在一个标注着“特殊项目-结算”的加密文件夹上悬停。破解最后一道密码锁，文件夹应声打开。
里面躺着的，不是猜测，不是推论，而是铁证。
一份清晰的银行转账记录截图，来自张总一个远房亲戚控股的空壳公司账户，收款方正是这家水军公司的一个海外离岸账户。金额巨大，备注暧昧地写着“市场推广费”。转账时间，就在谣言开始大规模爆发的前一。
另一份文件，是几段经过剪辑但保留关键信息的聊记录。一方头像模糊，但语言风格和提到的资源，与孙宇和李曼妮的团队高度吻合。另一方就是水军头子。
“素材已收到，节奏要快，要狠。”
“重点攻击隐私，家长最吃这套。”
“放心，保证让他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尾款按效果支付，看到热搜结算。”
记录里甚至还提到了那个针对儿童频道投放的钓鱼广告，确认了那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意图从最脆弱的角度制造恐慌。
王海快速将所有这些证据打包、备份、加密，存入了多个绝对安全的离线设备。做完这一切，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因为长时间紧绷而酸痛。
他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林枫的号码。
“枫哥，”他的声音因为兴奋和疲惫显得有些沙哑，“礼物准备好了。分量够足，保证让他们过个‘好年’。”
电话那头，林枫的声音依旧平稳。“内容。”
“张总打钱的记录，孙宇李曼妮那边对接敲定细节的聊记录，还有他们指示投放那个吓唬孩的钓鱼广告的指令。”王海语速很快，“铁证如山，甩都甩不掉。”
“知道了。”林枫顿了顿，“把涉及孙宇和李曼妮税务问题的相关流水和合同，单独标注出来。匿名发给之前联系过的那几家调查媒体，还有税务局的那个公开举报端口。时间，定在明早高峰。”
王海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味。这是要把不同的火，在不同的时间点依次点燃，让对手顾此失彼，让舆论持续发酵，让压力层层叠加。
“明白！这就去办！”王海干劲十足。
挂断电话，王海重新坐直身体，开始进行最后的处理。他将那些涉及明星偷税漏税、阴阳合同的证据仔细剥离出来，准备着这份特殊的“早间新闻”。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机器风扇运转的微弱嗡嗡声。
王海看着屏幕上那些决定了几个人命阅字符和图片，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当那些人选择用最下作的手段，试图玷污枫哥守护的东西时，就该想到会有今。
他轻轻点击了发送按钮。
数据化作无形的箭矢，悄无声息地射向预定的目标。
黑夜还很漫长。
但黎明的到来，已经不可阻挡。而某些人，注定看不到下一个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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