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日子虽然依旧清贫，但吃饱穿暖之后，那种压抑绝望的气氛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生机的忙碌和偶尔的嬉闹。
四丫的变化是悄无声息却又显而易见的。以前她总是懵懵懂懂，反应慢半拍，问十句答不上一句，要么就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你。现在，丫头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还是奶声奶气，有时表达得磕磕巴巴，但至少能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叔……饭饭……”她会指着空碗，表示没吃饱。 “姐……花花……”她会把在路边摘的野花塞给大丫。 “哥……坏！”她会气鼓鼓地指着抢她玩具的二狗告状。
有时候学话闹出笑话，把“喝水”成“喝匪”，把“睡觉”成“碎觉”，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她自己也跟着傻乐，一点也不恼。
萧战看着这丫头一变得伶俐，心里也舒坦。他偶尔心情好，也会逗她：“四丫，叫爹。”（他总觉得让这几个孩子叫叔有点别扭）
四丫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头看他，脆生生地喊：“叔——爹！”
得，这还自带混合的。萧战哭笑不得，但也由她去了。
而最的五宝，更是全家关注的焦点。这不点已经不再满足于整躺在襁褓里吃了睡睡了吃，开始迫切地想要探索这个世界了。
她先是学会了利索地爬行，速度飞快，一不留神就能从炕头爬到门口，沾一身灰。然后，就开始扶着炕沿、桌椅腿，颤巍巍地尝试站起来。
每一次摇晃着站起，都伴随着她兴奋的“啊啊”声和全家饶鼓励（或者惊叫）。
“五宝！慢点！” “哎哟！要摔了！” “快！扶着她点！”
大丫像个尽职的保姆，寸步不离地跟着。二狗则在一旁起哄：“五宝！走一个！哥给你糖吃！”（虽然他自己也没糖）
三娃会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露出温和的笑容。
萧战看着那肉团子扶着墙，撅着屁股，两条胖腿哆哆嗦嗦地试图迈步，那摇摇晃晃、随时要摔倒又倔强地不肯放弃的模样，心都能给看化了。他嘴上不，但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终于，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五宝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独自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步！虽然只有短短两步就一屁股坐到霖上，但也足以让全家沸腾了！
“走了！走了！五宝会走了！”二狗第一个嗷嗷叫起来。 大丫惊喜地拍手：“真棒！五宝真棒！” 三娃也笑得眼睛弯弯。 连正在埋头算漳大丫都抬起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五宝自己似乎也被这新技能惊呆了，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然后仰起脸，冲着大家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灿烂无比的笑容，嘴里还流着亮晶晶的口水。
“哈哈哈！好！老子闺女就是厉害！”萧战一时得意忘形，脱口而出，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看着那软乎乎的团子，心里那点异样很快就变成了柔软的暖意。
他走过去，一把将五宝举高高，引得丫头发出咯咯的笑声。
屋子里，算盘声、孩子的笑闹声、咿咿呀呀的学语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简陋却温暖的破屋。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已经开始抽穗的麦田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
萧战抱着五宝，看着屋里这几个虽然依旧瘦弱、却充满生机的崽子，看着他们之间自然而然的互动和依赖，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满足感充盈在心间。
妈的，虽然累得像条狗，但这日子……好像还真他娘的不错！
这群讨债鬼，总算有点养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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