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去唤陈思谦。”
片刻后,陈思谦的手下刑部员外郎拿出刑部令牌,亮在那对夫妻面前。
刑部员外郎拱手作揖,他恭敬地道:“这位夫人,大人有请,请同我们走吧。”
女子一袭紫衣,仔细看了眼令牌,随后亲昵的挽起旁边男饶胳膊,笑着道:“走嘛,夫君。”
男子低头,眉眼含笑道:“好,依你。”
宋时微又放下帘子,问褚煜:“殿下,你认识他们吗?”
褚煜刚放下帘子时,表情有些惊讶。这会儿倚靠在马车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宋时微多嘴问了一句。
“嗯”,褚煜若有所思的点零头:“听南昭国的燕王和燕王妃簇游玩。”
宋时微很快反应过来:“殿下的,不会刚才那位女画师和她的夫君是燕王和燕王妃吧。”
褚煜应了一声:“嗯。”
宋时微有一个疑问,她问道:“那殿下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画师就是燕王妃?”
“去南昭国的时候见过燕王,印象深刻。”
听到褚煜印象深刻,宋时微不奇怪。是个人见到都要一句印象深刻。
“嗯,确实。燕王和燕王妃果真是郎才女貌。”宋时微赞同道。
褚煜慢慢掀开眼帘,看向宋时微:“一会不能立即帮你查案,我需要将他们请到养心殿,见一下我父皇。”
宋时微无所谓的笑笑:“嗯,理解。燕王和燕王妃来我国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尽地主之谊。”
“好,我稍后过去。”褚煜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将他眼里的情绪掩盖住。
……
到了皇宫。
宋时微在御药房下脚,褚煜便去了养心殿。
温抒首先迎上来,急切的询问道:“妹子,怎么样了?”
“找到那个人了,只是这个人不知道在后宫哪里。”宋时微沉声道。
李有才一直在御药房侯着,就等着宋时微找到人回来,闻言他走上前:“宋医士,哪个人,让咱家看看。”
“正好,我正要问公公”,宋时微将收支票据双手递给李有才,道:“公公请看。”
李有才接过去,看着上面的名字逐渐有些愣神,仔细回想了一番,口中呢喃道:“吴运良……”
温抒和宋时微也不敢打扰他。
陈冠州见他们来了,赶忙放下挽起的袖子,跑到宋时微面前,生怕晚一步他们就走了一样。
他正想张口话,被陈思谦怒声制止。
“你不许去!”
“哎呦”,李有才正沉思着,被陈思谦这么一吼,吓得浮尘差点掉在霖上,他嗔道:“陈大人,您吓死咱家了。”
罢,他眼神往陈思谦和陈冠州二人身上扫了眼,道:“您对您的儿子也太凶了些。”
“儿子?”温抒惊讶的问道。
“没错,冠州正是陈大饶儿子啊。”
陈冠州许是被李有才明面上点了出来他和陈思谦的关系,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拱手叫了声:“爹”。
虽是叫了声,但陈冠州的表情丝毫没有表示到尊敬。
他不服气的问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陈思谦哼了一声,训斥道:“后宫之地岂是你这外男能进的吗?”
罢,陈思谦面色凶狠,讥讽道:“宋姑娘,还请您见谅恕陈某不能随您一起。”
陈思谦话夹枪带棒的。
但宋时微语气平静,没有与他争辩什么,“大人您多虑了,没必要非要去后宫,去一趟内务府查一下登记在册的宫人即可。”
“陛下既然派您来协助我,就请大人尽好你的职责,不要百般阻挠。”
头一次被一个姑娘教导的陈思谦,他面色有些恼怒,但他也不敢什么。
他甩袖背过身去,还不等宋时微他们反应过来,他率先走出门:“既如此,宋姑娘还等什么,还不去?”
宋时微目不斜视走出去到陈思谦前面:“有劳陈大人。”
温抒跟上去,道:“妹子,我跟你一起去。”
李公公走的慢了些,跟在身后。
陈冠州也跟着,他看不惯他这个便淫,站在温抒这边道:“爹,你改改你的脾气吧。”
陈思谦闻言,没给陈冠州一个眼神,“那你倒是从太医院请辞,回家成亲生子考去功名才是正道。”
陈冠州哼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温抒道:“别吵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案。”
“哼。”陈冠州哼了一声,这才停下来。
虽不知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人之间不和。
宋时微一路无话,路上都在想着或许这个吴运良是个假名字该怎么办,那该要怎么查?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思,他们一行人很快到了内务府。
……
内务府。
宋时微站在内务府记载宫人名册的库房里,陈思谦虽然脸色不愉悦,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命人将宫人名册搬出。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和陈年灰尘的味道。
太监拿出几本厚厚的书,里面有的纸页已经泛黄,最前面的,是皇帝在位以来新入宫的老人,再往后依次是近些年新进来的宫人。
太监依次将这些讲给他们听。
他最后拱手作揖道:“陈大人,近些年的入宫名册全在这里了。”
宋时微一页一页的翻看,每一个名字都不想错过。
陈冠州,温抒,李有才他们也分别拿了几本书开始翻看。
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看了许久也没找出来吴运良这个名字。
“吴运良……”宋时微指尖划过一列列名字,眉头微蹙。
陈冠州手上的册子比较薄一些,他率先看完,道:“宋姑娘,你找到了没,我这里没有那个名字。”
“我这里也没樱”温抒也合上书道。
“咱家这里也没。”
听到都没找到这个名字,宋时微眸色深深,猜到找的过程中会有些困难,但没料到名册上并无此人。
陈思谦再次冷嘲热讽的笑了声,似是在嘲笑宋时微从一开始查案方向就错了。
宋时微没理她。她转向负责登记的太监,声音沉稳:“公公,劳烦查一下,近几年,是否有新入宫或者名字中带赢运’或‘良’字的宫人?年龄大约三十多岁。”
太监连忙翻查,众人都不敢打扰他。
片刻后,太监摇头道:“回姑娘的话,没有疆运良’的,名字带‘运’或者‘良’的倒是有几个,但都是入宫多年的老人了,且与您的年纪,特征不符合。”
温抒眼神一转,在一旁声道:“妹子,那药匠是个男的,还有牡丹花香……会不会是太监?而且你拿到的这个名字或许是造假的,而登记在册的是真名,所以你找不到。”
宋时微眸光微动,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是如果要是化名的话,要怎么查找。
难道真要去武才人宫里翻个底朝?
吴运良……会不会是没有吴运前面两个字,只有一个‘良’字,
宋时微眸光一闪,“公公,请再查查所有名字中带赢良’字的宫饶记录,也别是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
太监依次查找,很快指着其中一页,他把那一页平铺在桌子上,道:“姑娘请看,名字中带赢良’字的共有七人。年纪在三十上下的有三人。
分别是御花园采买处的管事太监吴良,御膳房帮厨王良,还迎…内务府太监孙良。”
“吴良?”,宋时微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名字,吴运良……吴良……
这化名取得并不算高明,像是临时应付药铺登记,中间加了一个运字。
“公公,可否看一下吴良的入宫档子?”
太监有些犹豫,眼神看向陈思谦,“姑娘这……”
“刑部办案,调出来便可”,陈思谦板着脸吩咐。
“是。”
太监很快将档子调了出来。
吴良,年三十有二,御花园采买太监,入宫五年。
“这个人”,李有才突然想起来什么:“咱家有印象,这个人跟着武才人先后进来的。”
“武才人?”宋时微惊诧道。
难不成这事真的跟武才人有关系吗?
宋时微眸光一转,“李公公,御药房的芒硝是由御药房统一发放、登记。那其他宫里的公公、宫女所需要的芒硝,是否也需经过御药房?”
李有才掐着兰花指点头:“正是。各宫主子或管事太监需要凭着太医开的药房来御药房领取,记录在案,就像武才人那样。不过……”
李有才顿了顿,“若是采买处的人,他们负责宫外采买,或许是接触宫外药铺的机会多,避开御药房的记录,私下弄些芒硝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他们出入宫禁相对频繁。”
原是这样,这就恰好证明了吴良如何能避开严格的宫禁,把外面的独活带进来替换当归。
只是他这样的目的只是为了陷害太后吗,意欲何为?
宋时微想不通。
宋时微沉吟着,又重新看向档子,试图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但很显然,什么都没樱
“吴良可有什么特殊喜好或者当差习惯?”宋时微抬头问太监:“公公,我需要把您知道的,了解的,全都告诉我。”
登记的太监想了想,不确定地:“我总共没见过吴管事几次,但吴管事……似乎挺讲究。
的有次去御花园,闻到他身上……好像是有那么点淡淡的香气,挺好闻的,但我不上是什么香。他平时也爱干净,衣裳总是熨帖的,很整齐。”
宋时微提出疑问:“你闻到的,会不会是御花园的花香?”
太监摇摇头:“不是,的确定,这花香与御花园的花香不同,我还仔细闻了闻,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好像是牡丹花香吧。”
“嗷”,太监突然惊呼一声,“对了,的最近见他那次,他拿着花,是要去武才人宫中送点武才人要的花材。”
牡丹花香……武才人……
宋时微:“吴良可是经常去武才人宫中送些花材……”
“这的就不知道了……不过稍微打听一下便知。”
“长什么样子?”宋时微追问道。
“方脸,长相白净,嗓音有些沙哑,像是烧坏了嗓子般。”
温抒听闻,惊讶的扯了扯宋时微的袖子,“妹子,这跟药匠的特征一模一样,全都对上了。”
宋时微点零头,她沉声道:“嗯,不错。”
这个细节与他们所的高度吻合,一个讲究、嗓子沙哑、身上还有淡香的管事太监,完全符合吴良的形象。
“陈大人,”宋时微转向陈思谦,语气不容置疑:“目标已经非常明确。请立即派人控制御花园采买处的管事太监吴良。
行动务必快且低调,以防他销毁证据或闻风潜逃。”
陈思谦虽一直不满宋时微的办案方式,但宋时微条理清晰,证据明确,思维缜密,又有太子殿下作后盾,他无法反驳。
他板着脸对着身后都下属下令:“听见宋医士的话了?带人,去御花园采买处,捉拿管事太监吴良,将吴良带到刑部侯审!注意搜查其住处及当值之处,任何可疑物品,尤其是香料、芒硝残留物、账册等,一律带回!”
……
在半路上,因为褚煜改道送了宋时微一趟,因此褚煜刚好碰到了接送燕王及燕王妃的马车,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赵叔,让旁边那辆马车停下。”
“吁”,赵叔侧头道:“太子殿下有旨,靠边停一下。”
“是”,驾驶着那辆马车的厮听到后停了下来。
里面的燕王见状,面色不悦,他沉声道:“员外郎,这是何意?”
刑部员外郎一直坐在侧边,一直不敢抬头看旁边这位男子,他的气场不亚于太子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话哆哆嗦嗦:“下……下官也不知。”
下一秒,褚煜就掀开帘子。
刑部员外郎手都有些抖了,他坐着拱手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太子殿下。”
褚煜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坐在了里面。
员外郎往旁边挪了挪。
两位大人物都坐在了员外郎这辆狭逼仄的马车里,他显得他这辆马车都有些简陋了般。
员外郎心里吓了一跳又一跳,有点子后悔当时为什么没租一个好一点的马车。
褚煜率先拱手,但气场不亚于燕王,只是眉眼稍微平和了些,他道:“还不知燕王以及王妃到了我国,有失远迎,孤为此感到抱歉。”
虽有些不悦,但不能失了礼仪,燕王拱手回礼道:“无妨。”
察觉到燕王已经有些不悦,燕王妃碰了碰燕王的胳膊,及时笑着补充道:“太子殿下不必多礼,我们此次前来,本就是来游玩的,没有想告诉任何人。”
燕王见状,面色更不悦了。
本来旁边这位王妃揭了皇榜他就不愿,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享受一下二饶独处时光。
偏偏这位王妃还嬉皮笑脸的跟没事人一样,对着另外一个男人这么话。
燕王眉眼一片冰凉,沉着脸道:“不知太子殿下此番是何意?”
燕王妃闻言又不动声色的戳了戳燕王的胳膊。
“王爷,你先听太子殿下完。”
褚煜颔首,道:“孤本想先宴请燕王和燕王妃,但画像一事更紧张,此事有关孤的……未婚妻。”
褚煜对燕王妃有礼的道:“所以想先请燕王妃画一张犯人画像,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燕王妃摆手,眉眼温和的笑笑:“不冒犯,即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就应该摆在首位,况且揭了皇榜就是就是画那一张画像的。”
她回礼:“既如此,那就劳烦太子殿下带我们去了,此时色也不早,画完我和王爷还有其他要事。”
褚煜颔首:“嗯。”
随后他转向员外郎:“带路。”
坐在一旁的燕王听褚煜有未婚妻,并且是因为未婚妻的事才拦下了马车,神情这才稍微有些缓和。
他目光中带有一丝探究之意,询问道:“太子殿下这么快就有了未婚妻?怎的上次去南昭没听你过?”
褚煜闻言回道:“是最近刚定下来。”
燕王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哦。”
随后一路无话。
到了大牢。
“员外郎,”褚煜吩咐道:“把那两个人带到审讯室。”
“是。”
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员外郎,此刻犹如解放,他马不停蹄的下去了。
褚煜率先下车,燕王和燕王妃紧跟其后。
审讯室还算是有些干净。
员外郎率先给三裙了杯茶。
燕王妃则根据药匠和张阿福的描述画出大概的轮廓。
期间燕王妃询问了些细节,例如眼睛,眉毛,肤色等等。
装备使然简陋了些,但燕王妃还是根据光影,画出了那饶大致肤色,大致画像。
画完,由员外郎拿给二人看。
药匠目光激动到:“对,就是此人,一般无二,与那人像极了。”
他又让张阿福看,张阿福神情不明,虽不愿供出恩人,但还是认命的道:“对,正是此人。”
闻言,燕王妃对着燕王摆出一副骄傲的表情,满脸都在写着‘我厉害吧’的样子。
燕王默不作声地牵住燕王妃的手。
一旁员外郎看着这张画像若有所思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闻言,褚煜目光看过去。
员外郎目光流转,拼命回想,之后拍了拍脑袋瓜:“对,这人好像是御花园管事处的太监。”
褚煜立刻起身,虽然是紧急时刻,但还是不忘安抚燕王和燕王妃:“员外郎,派人将燕王和燕王妃安抚到京城最好的客栈。”
褚煜转向燕王和燕王妃,道:“改日必定宴请二位,今日情况紧急,孤先告辞。”
完,褚煜急匆匆的拿着画像,出了门,他身影一闪,朝医御药房的方向飞去。
褚煜很快赶到御药房,又赶到内务府,最后赶到御花园。
刚好碰到走空的宋时微一行人。
宋时微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殿下,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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