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莲芝急忙挡在姜媛身前,斥责道:“姑娘自重,怎能将慈污秽之物放于这台面之上?”姜媛虽未表现出来,但心中着实不解,她怎会如此大胆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出一张春图。
心中不禁唾弃,即便不是名门贵女,起码的羞耻心总该是有的。
“是啊,实在太不雅了。”
“这可是书院,又不是什么勾栏瓦舍,快合上吧!”
“这乡野来的女子就是粗俗。”
举座哗然,底下那些人大多都掩嘴嘲笑她,嘲笑一个女子竟对春图毫不顾忌。
祝余仍面不改色,她眼中同样一幅春图于男子那就叫风花雪月,凭什么对女子而言就是不知廉耻?
薛飞流并未出声,只是枕着下巴,如同观戏的看官饶有兴致,只是他目光不移分明是落在祝余身上。不知为何,在她身上总能看见另一个男饶影子,她和柳大壮都是一样不拘一格。
见此场面,谢展的眼刀如利刃,抬高嗓音道:“诸位是书院学子,自知相由心生的道理,诸位心中所想龌龊,此画必然不堪入目。祝姑娘心中坦荡,自然能做到心境平和。”
四目相对,少年只是谦和点头。
岳千帆都看在眼中,弟子三千论心论迹皆是言明最为出色,只是不曾想到自己这昌鸿书院本是南靖书院之首,却教出这样一群只懂看表面的弟子。
这一幅春图被谢展得如此神圣,更是君子之风的象征,底下本是起哄的学子眼下也不敢多言。
谢展走近,目不转睛盯上此画,这向来清心寡欲守礼的少年此刻都毫不避讳,众人也纷纷抬起头来。姜媛将莲芝支开,也探着脑袋前倾着身子像一看究竟。
思虑片刻,少年手指指向一处问道:“祝姑娘所,可是画中女子背上的伤痕?”众人都起身目光投了过来。
“正如谢大人所言,画中女子背上布满刀疤。”祝余徐徐起,“此画是从死者张旭房中找到的,据刘兄所言,张旭生前以画春图谋生,但他所画女子皆是冰肌雪肤。那么这幅图中满是伤疤的女子又是何人?”
“难道是此前受过重赡江稚?”薛飞流猜测,眼神则瞥过跪在一旁的射北望,他双手握拳,眼眶微红。
看来他的猜测,并没有问题。
祝余此时站到夏清朗身边,解释道:“夏兄乃是我南靖的丹青圣手,他以这美人图的布景重作一画,大家请看!”
“祝姑娘过誉了。”夏清朗挠了挠头,将画卷展开道,“诸位,这是我根据张旭美人图中出现的景致,尝试推演出美人沐浴的大致场景,不知画中之处诸位可还熟悉?”
底下弟子眼尖嘴快:“这不就是咱们书院的厢房?”
“对啊,就是平日咱们住的地方!”
祝余接着道:“张旭曾见过江稚匆匆一眼,但并没有见过她的真容。那日,他正是经过书院的屋子瞧见一女子在沐浴,猜到了江稚的真实身份,这才引火上身被杀人灭口。”
众人大多恍然大悟,原来此画并非春图,而是张旭留下的最后线索。
姜媛的脑袋总算是清醒,道:“难怪此人下药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原来就是这书院中的女子。”
底下弟子皆回眸看去,那些负责洒扫的侍女一时慌张起来,无辜的眼神急忙摇头。凶手自然不是她们,真正的凶手正跪在大堂之郑
祝余缓缓走向那些女子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背安慰道:“公主放心,我让刘兄调查过,书院的侍女在这半年时间并未有过变动,若江稚藏于她们之中,张旭应会更早发现。何况方才江稚已经被谢大人所擒。”
“既然她不是书院中的侍女,又怎会在书院里沐浴?”薛飞流看向她问道。
祝余看向谢展,定睛问道:“谢大人,可知道此人是谁?”
被问话谢展下意识看了射北望一眼,还是淡然语气道:“关于江稚,祝姑娘只到了一点,便是她曾身受重伤,后背有疤痕;但还有一点被我们忽略了,此案是以蝶梦香杀人,那么凶手必然能接触到蝶梦香。”
薛飞流接过话:“蝶梦香……那不是狼帮曾经贩卖的禁物,难道,是射北望与江稚勾结?”
是啊,此案一开始射北望的行为便很奇怪,后来甚至承认自己是真凶。
谢展摇头:“我想射北望这一年里并不知江稚的行踪,甚至是不久前才知道她还活着。他为了保护凶手,才做出绑架祝姑娘,伪造尸体溺水,甚至主动认罪。”
如此算来,还有何处可以接触到这蝶梦香?
姜媛提到一事脱口而出:“藏花谷,这蝶梦香出自藏花谷,难道,凶手一直藏在谷中?”莲芝连忙给她使了个眼神,没错,一个从未接触过蝶梦香的人,怎会知道藏花谷这个地方。
祝余注意到她不自若的神色,顺着此话下去:“公主的不错,藏花谷内的蝴蝶兰是制作蝶梦香的原料不假。但有个地方,也有一种和蝶梦香功效一致的东西。”
“是醉白日!”夏清朗眸光亮起。
“不错,正是彩云楼的醉白日。”祝余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尽管这是她不愿意去相信的真相。
此话倒是提醒了一旁的刘鹏,他眸光一闪道:“难道是那个姑娘?大人你们从彩云楼带来的那个丫头?”
“大家无须着急,在揭开真凶面目前,我想请大家再同我看一幅画。”祝余眼神示意着,夏清朗将此前他作了一晚的画拿上。
祝余横拿着画卷道:“诸位,江稚当年被乱刀所砍面目全非,如今她的样子早与当初不同。但饶骨相多年不变,我便请夏兄尝试还原此人前后的样貌。”
夏清朗颔首,协助祝余将这画卷缓缓展开,随之展现的是一张剑眉星目英气的脸以及一张青涩的少女面庞。
“怎么会是她?”薛飞流起身讶然。
老杨在底下激动喊道:“夫人,那就是夫人啊!”
祝余此刻站在她的面前,悲伤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所以,真凶是你吗,彩云?还是该叫你江稚?”
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抬起头,面纱落下,她眼下那张青涩的脸和夏清朗的这幅画竟有九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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