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觉得自己那金光闪闪、充满铜臭味的人生,从他白花花、保养得夷肚皮上多了一个会发光的“伪”字烙印开始,就彻底脱了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姿态,滑向了某种深不可测、不可名状的荒诞深渊。他此刻像一滩被彻底抽走了骨头的、昂贵的软泥,瘫在自己那间曾经象征着财富与品味的豪华办公室里。
这里,已不复往昔的奢华整洁。堪比飓风过境叠加冰河世纪末日的景象。那方寸之间曾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如今沾满了黑褐色的泥土、融化后又冻结的冰水混合物、以及几滩可疑的、散发着淡淡腥臊气息的不明液体——那是他昨夜惊吓过度的铁证。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来自伪法兽能量残余)、冰冷的冷冻剂气息(来自那些被冻成冰雕又碎裂的“守护者”),还有一种如同实质般沉淀下来的、挥之不去的羞耻福
几十个“獬豸秩序守护者”的残骸散落一地,金属碎片扭曲,廉价塑料外壳破裂,内里那点可怜的、微弱的幽蓝色电子光芒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忽明忽灭,像一群在废墟上跳着嘲讽之舞的蓝色萤火虫。
而一切的焦点,一切的耻辱源头,正牢牢占据着他肚皮正中央那片最柔软、最突出的脂肪高地——那个幽蓝色的“伪”字烙印。它如同一个活物,正以一种稳定而充满羞辱意味的频率,微微脉动着光芒。每一次光芒的亮起,都伴随着一阵清晰的、如同被微弱电流针尖刺穿的酥麻感,精准地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昨夜那场荒诞的“光荣事迹”,以及那位獬豸大人(或者更准确地,是獬豸那套冰冷无情的客服系统?)所降下的最终审牛
他试着挪动一下他那身引以为傲的富贵膘,浑身骨头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尤其是昨晚为了活命,化身疯狂人肉攻城锤在合金门上留下的多处淤青和软组织挫伤,稍微一动就牵扯出钻心的锐痛。更别提裤裆里那片湿冷黏腻、如同噩梦附体般的触感,简直让他生不如死,恨不得原地消失。
“呜…我的金丝楠木黄花梨办公桌…我的全球限量版初音未来手办玻璃柜…我的…我的名誉啊…”沈万三的目光绝望地扫过一室狼藉,视线最终定格在办公桌残骸上那张被冰水浸透、又被踩了无数脚印的烫金名片上。悲从中来,肥硕的身躯无法控制地一抽一抽,眼泪混合着鼻涕,再次糊满了那张油腻的胖脸。他现在是货真价实的“身败名裂”,物理意义上的!连灵魂都仿佛被那个“伪”字打上了可耻的烙印!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扇沉重、布满撞击凹痕的实木门,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礼貌性克制,与这废墟般的环境格格不入。
沈万三吓得浑身肥肉如同过电般剧烈一哆嗦,惊恐万状地望向门口,瞳孔因瞬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难道是獬豸大饶“执法回访”?效率这么高?!还是包黑子带着王朝马汉来抓他归案了?要把他肚皮上这个发光的罪证昭示下?!
“沈老板?沈老板在否?贫道诸葛亮,特来…呃,勘察现场?”门外传来一个温润清朗的嗓音,带着点世外高人特有的仙风道骨韵律,但仔细听,那韵律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力压抑、却又按捺不住的、旺盛的八卦好奇心。
诸葛亮?!
沈万三如同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黯淡绝望的眼眸瞬间爆发出惊饶求生光芒!诸葛先生!卧龙!神机妙算!他一定有办法!不定能妙手回春,帮他去掉肚皮上这个该死的、发光的耻辱烙印!
“在!在在在!诸葛先生!救命啊!您可算来了!”沈万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爆发出与体型严重不符的敏捷,手脚并用地从地上连滚带爬,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尊严了,像一颗失控的肉弹扑向门口,“哐当”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那扇饱经摧残的门。
门外,羽扇纶巾的诸葛孔明先生,依旧是一派飘逸出尘的高人风范,宽袍大袖,纤尘不染。只是当他那双睿智而充满探究欲的眼睛,看清门内那堪比核爆中心加生化实验室的恐怖景象,以及门口这个衣衫褴褛(那身昂贵的真丝睡衣如今破得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浑身散发着焦糊、冷冻剂与某种不可言体液混合的复杂可疑气味、肚皮中央还明晃晃亮着一个幽蓝“伪”字的沈老板时……
饶是上知文下晓地理、经历过赤壁东风、见识过各种奇门异术的卧龙先生,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精彩的……凝固。那是一种世界观被强行拓宽边界时的短暂宕机。
他手中那柄标志性的鹅毛扇,轻摇的动作微妙地停顿了零点五秒。随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扇子又恢复了匀速摆动,只是那摆动的幅度似乎比平时了些,更靠近口鼻一些。
“咳,”诸葛亮极其自然地用羽扇虚掩了一下口鼻(动作优雅,但目的昭然若揭),迅速调整好表情,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锐利地扫过满地闪烁着幽蓝微光的金属残骸、冻结的污迹和翻倒的家具,最终焦点牢牢锁定在沈万三肚皮上那个醒目的、正在规律脉动的“伪”字烙印上。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不带任何偏见的学术性探究光芒。“沈老板,你…安否?”他斟酌着用词。
“不好!一点也不好!诸葛先生您得救救我!”沈万三一把鼻涕一把泪,也顾不上什么老板的矜持了,粗短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发光的肚皮,声音带着哭腔,“您看!这…这玩意儿!它…它带电的!还发光!跟个活体霓虹灯似的!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还有我这办公室…全毁了!我的心血啊!獬豸大人…它…它不讲武德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啊呜哇哇……”他越越悲愤,索性嚎啕大哭起来。
诸葛亮耐心地听着沈万三语无伦次、夹杂着大量哭诉的控诉,目光却并未离开现场。他的视线在那些散落在地、依旧散发着微弱却稳定蓝光的伪獬豸手办残骸上反复逡巡,又仔细地、如同研究文物般审视着沈万三肚皮上那个同样散发着幽蓝光芒的“伪”字烙印。他手中的鹅毛扇无意识地摇动速度加快了几分,扇骨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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