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场猎奇且抽象的争夺赛,终于落下了帷幕,胜利还是记在九流门上。
邮雾表示艾樊错受苦了,被迫离开三更,潜入九流门内。
“你肯定很想家吧?以己度人,换做是我,被迫进入九流门,对三更的思念只会无穷无尽,真不敢想象你每怎么熬过来的。”
“不用担心,你的家来了,你的同修们也来了。”
艾樊错:“.......”
他沉默了,嘴角一抽:“呃,这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失忆了?”
邮雾这才记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阎枳炩掌令那把我叫过去,他告诉我真相。”
“原来是你接受了我原先的任务,潜入九流门,而我则是去行刺,演一场戏。倒是阴差阳错,你刚好被骗进九流门。”
“不过看你这样子,确实是失忆了........”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失忆,艾樊错怎么会出自己只用剑的言论。谭松鹤这个可恶的剑孝子,终于栽在他们三更手里了,倒是令人开心。
双刀是不会输的!
邮雾环抱着手臂,面上露出淡笑。
艾樊错心中沉思,看来是阎枳炩发力了,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俩认识吗? 有一点诡异啊.....
艾樊错想到郝陡司所,连忙摇了摇头,郝陡司过让他远离三更的。
于是敷衍道:“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干完,等我缓几再跟你回三更吧! 不定我想起来些什么呢?”
艾樊错捂着拳咳嗽着,偷偷看邮雾的神色:“我这什么记忆都没有,回到三更,很难有家的感觉啊!”
邮雾微微仰头,思索道:“那好吧,此事不急。现在琼林盛会在即,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联手对付孤云的剑孝子们。”
他下定决心后,又抱歉道:“ 在之前,我还以为你是叛逃呢,还想着要是遇上你,一定要把你的头砍下,带回三更。幸好阎掌令提前告诉我真相。”
“哎,你看这事闹的。不过,你现在回归了,我们以后便可以为三更做出更多贡献,一起将双刀发扬光大! ”
艾樊错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一股恶寒。
邮雾,一款危险的刀孝子.......
艾樊错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敷衍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他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今没他啥事了。至于刀孝子与剑孝子的战争,呃,随便吧。
艾樊错抱着手臂叹了口气,步伐沉重地走下台阶,却因心不在焉撞到别人,他连忙着抱歉。
那人迟迟没有回话,艾樊错摸了摸额头,疑惑地抬起眼。
羌醉山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面前之人。
他径直撞入了一双褐色眼睛中,就如同云州那场火灾一般。青筋虬结的手掌紧紧收拢,手指硌着那虎口旧疤。
艾樊错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怯懦地往后退。这人情况不对劲,该不会也是神经病吧??
却见那人身躯微微发颤,凌乱碎发下,血丝密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更是扯住了衣袖不让逃离:“你,可有去过云州?”
云州?
艾樊错蠕动着嘴唇,思绪有片刻的漂浮。
云州....... 艾樊错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去过,他也不敢肯定。
他也只能这么:“我不知道......”
付承雪拉住了羌醉山,低声劝道:“云州地处偏僻,有人不知道很正常。”
羌醉山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低头着抱歉。他知道这下有着褐色眼睛的人不少,总有一两个相像的。
云州那根刺,已在经年累月间裹满铁锈,如今伴随每次心悸,便往骨缝里钻三寸,令他在昏瞬间每每惊醒。
艾樊错一边走,一边想着云州,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慢慢走回客栈,经过二时,那二抬起头来,喊住了他。
“诶,这位客官。你又有东西了,有人给你寄了包糕点。”
二利索放下算盘,从柜子里拿出被油纸包好的糕点,塞给了艾樊错。
艾樊错透过那油纸,闻见了熟悉的气味。是淡淡的莲花香,萦绕在他的衣袖,衣襟上。
二重新拿算盘记录账本,又听见这韧声问着:“谁送来的?”
二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那人来的很快,走的也快。给了些银两,报了你的名字,要我带给你。”
算盘被拔动的脆响在室里浮沉,珠子每落一格,珠玑声声,已然将谁的心绪拨得零落纷乱,又纠缠成一个难解的结。
艾樊错拎着糕点上门,不会是白送来的,白不会人来了,却又不见他。
他关上房门,缓缓拆开了包裹好的油纸,巧如莲花形状的糕点乖巧的并列在一起。
一股莲花的清香渲染开来,又带着丝丝的甜腻。
如同那日,王止和君来为他送行一般,也是一包莲花酥。
依旧是淡淡的清香,好似萦绕在漫长岁月里,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消失,最终难以闻见。
他推开窗户,倚靠在窗边。外面的蝉声如沸,自浓荫深处漫开,撕扯着六月夏暑凝滞的闷热。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开封的青砖城墙,匆忙的人影从墙面掠过。风吹乱着他们的发髻,如一尾游鱼,在这青砖造就的池水中,以虚影的方式游荡。
艾樊错意识到,六月的夏,便是如此闷热。
六月刚刚开始闷热,到了七月才是真正的炽热,八月是热渐渐散去,独留下烫饶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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