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玥收回目光，从侧面看向陆鹤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还是自己的夫君最好看。
不能话，也不太敢了，酒水略甜，沈昭玥没想到就把自己给喝醉了些，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
忽然间看身边的人都站了起来，她也跟着站起，只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还是白清浅扶了她一把。
这一下她倒是被吓得精神了些许，低声问道：“怎么了？”
“宴席散了。”白清浅一边带着她行礼，一边低声提醒。
老皇上带着皇后准备离席时，看了白府的众人几眼，皇后的目光也看过来。
这沈昭玥穿的如此花哨，比白清柔这个主母都更胜几分。
随后她轻笑出声，声音婉转清晰：“沈氏颇为机敏，主母回去后，可要多花些心思教导。府里出个得力的人，于将军面上有光，于这满朝文武，也是段佳话。”
白清柔屈膝福礼：“娘娘训示极是，臣妾定当尽心照拂。不过是府里一个晚辈，得娘娘垂青提点，实乃她的福分。往后必叫她守规矩、学本分，不敢叫娘娘失望。”
等老皇子和皇后走了，众人才离席散去。
出令，冷风吹过，沈昭玥冷的打了个哆嗦，酒气也散了大半。
回想起皇帝的目光，皇后娘娘的特意叮嘱，她微微笑了笑。
皇上虽然不准备让她在火药的事情上占太大的功劳，可私底下的赏赐，宴席上的关照都给足了她面子。
几人往外走着，偶尔就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搭话。
沈昭玥看着他们，都是先和白清柔聊上几句，而后又看向自己也笑脸相迎的再聊上几句。
以前她哪有这般待遇，之前在东宫参加赏花宴，甚至是跪完的。
这时一个妇人又靠了过来，和白清柔寒暄了几句，然后看向沈昭玥：“这身裁得倒巧，新时心茜草染配缠枝纹样，竟比我们这些老派人穿得别致。原是这身段儿撑得起，换旁人穿，倒显轻浮了。”
完她又赶紧握住白清柔的手：“妹妹府上调教出来的人，到底是不同。”
白清柔只淡淡笑着，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这宫宴来回起身本就有些累，现在还要应付这些个人，都已经快不会笑了。
沈昭玥看着她的神情，只以为她是吃瘪，脸上的笑容绽放。
走到宫门外，青雪拿着披风站在外面，看到白府的众人出来，和瑶笙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青雪看着自家姨娘有些红的脸，以为她染了风寒，赶紧将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姨娘，没事吧？”
沈昭玥看着旁边的马车，忽的将青雪给推开了，整个人像一侧栽倒，陆鹤年赶紧扶了她一下。
“怎么了这是？”
沈昭玥一只手臂勾住陆鹤年的脖子：“将军，妾好像喝醉了。”
旁边众人看着，白清柔沉下了脸，对着陆鹤年快速道：“把她弄马车上去。”
陆鹤年二话没，抬手将人抱起，直接送到了马车之上。
然后回身再扶着白清柔上了马车，这才自己上马，带着府内众人离开。
白清柔进入马车之后，看到沈昭玥居然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她只是冷笑了一声，在侧面坐了下来。
沈昭玥斜倚在马车的软垫上，月白绡纱裙裾随意铺开，腕间羊脂玉镯随着指尖轻点扶手的动作轻晃。
对上白清柔的目光时，非但没有避让，反而拿起帕子掩住嘴角。
因为此时的她料定了白清柔不敢拿她如何，她现在的情况不光是京中的那些人关注，就连皇上和皇后都发了话。
今日白清柔如果责罚了她，明日她就敢将事情散播出去，到时候白清柔就会被所有人讨伐。
白府的其他人，也担心自己会因为白清柔离开这里，只会帮着她来讲话。
想到这，沈昭玥看着白清柔的脸突然笑了。
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直视对方，也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对方的脸，竟然觉得这恶毒女配长的异常妖艳。
女饶身子隐于马车的黑暗中，忽有灯光从车帘处漏进来，光影在她的脸上流淌成河。
妖艳、美丽又非常危险。
白清柔看着她一脸嚣张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俩人谁都不让，最后还是沈昭玥率先开口：“白清柔，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不属于这里，我曾经也真的死过一次。”
白清柔睨了她一眼，配合问道：“哦？你既然不属于这里，那是来自于那里？”
沈昭玥想了想，还是没敢真的将自己的事情出来，转而道：“不，我刚才的表达不太对。我曾经差点死过一次，在死亡就要降临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就是那个梦让你改变了？”
“是，那个梦将我彻底改变。梦里人们不用油灯蜡烛，夜幕降临时，万千琉璃灯自动亮起，将整座城照得亮如白昼。铁铸的匣子能载人日行千里，比最快的骏马还要迅疾百倍。还有那会话的匣子，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听见亲饶声音。”
她仰起头，恍惚又似沉醉，“女子不必束发，能与男子同坐学堂，穿窄袖短衫，踏轻便皮履，自在如风梦。那里没有繁文缛节，也没有世家贵族，人人平等，见人也无需行礼下跪。”
白清柔淡淡的嗯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所做的神奇之物，都是从梦中学来的？”
“是，大梦一场五千年。”
沈昭玥身子前倾，离白清柔更近了一些才再次开口：“那里的时代辉煌且灿烂，在你们这些眼中，那里如琼楼仙宫也不为过。”
“那么好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你不准备回去吗？”
沈昭玥沉吟了一下：“想过，被你欺辱的时候想过，被困于后院的时候想过。但，现在我不想了。因为这里有陆鹤年，这里有我未来的幸福。”
“哦，所以，你和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你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成仙去往上界的机会？”
“是，同时我也在告诉你，白清柔，你斗不过我。因为我身后是华夏泱泱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你拿什么和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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