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打在陆九渊的睫毛上，化出细的水痕。
他望着周不凡因窒息而涨红的脸，指节在红绳上微微一紧——这是系统任务的第九条命，也是立威江湖的最后一锤。
\"十三脚，取你十三根肋骨。\"陆九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当年你师父左冷禅在少室山踢断玄苦大师三根肋骨时，我在台下书。
今日我踢你十三根，不多不少，凑个'十全十美'。\"
周不凡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红绳勒得他眼球外凸，却偏生听见陆九渊的鞋跟擦过积雪的声响。
第一脚踹在左肋，脆响像劈断的竹片，他整个人撞在墙上，青砖缝里的冰碴子扎进后颈。
第二脚换右肋，他尝到了腥甜，这才惊觉嘴角已被自己咬出了血。
\"你左冷禅给我带话。\"陆九渊每一个字，脚尖便往上提三寸，第三脚精准碾过胸骨下端，\"他'手能屠门'，可他不知道——\"第四脚，周不凡的脊椎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我这张嘴，才是屠门的刀。\"
第五脚到第十脚，陆九渊的踢法突然变了。
前几脚是摧骨，后几脚是震腑，每一脚都比前一脚慢半拍，偏生力道分毫不减。
周不凡看着自己的衣襟逐渐被血浸透，这才明白陆九渊为何要留他到最后——他要让江湖人知道，杀左冷禅的人，是怎么杀的。
第十一脚踹中胃部时，周不凡终于发出惨剑
那声音像被踩碎的夜枭，惊得巷口的雪雀扑棱棱乱飞。
第十二脚顶在心脏位置，他的瞳孔开始扩散，却听见陆九渊：\"这脚，替陈三刀。\"
最后一脚落下时，周不凡的胸骨彻底塌陷成一个坑。
他望着陆九渊腰间晃动的醒木，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同福客栈听书的场景——那时陆九渊\"侠者杀人，当如春风化雨\"，他还笑这书生酸腐。
此刻他才懂，春风化雨是假，刀刀见骨才是真。
\"死透了？\"陆九渊蹲下身，用红绳挑开周不凡的眼皮。
确认瞳孔涣散后，他扯下对方腰间的嵩岳令，在掌心转了两圈，\"左冷禅的令牌，倒比他的人实在些。\"
话音未落，寒风突然打了个旋儿。
陆九渊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他反手抽出腰间的铁笔——这是书人常用的醒木棒，此刻却泛着冷冽的剑鸣。
一道黑影从房檐跃下，快得像片被风卷走的枯叶。
陆九渊只来得及侧过半边身子，便觉左肩一热，刺客的短刀已划开他的棉袍，在皮肤上犁出三寸长的血口。
护体真气被破的瞬间，他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恶意攻击，触发【舌绽春雷】被动——\"
\"三分归元气！\"陆九渊暴喝一声，铁笔前端突然弹出半尺剑罡。
刺客的刀刚要再刺，便觉心口一凉——那道青白色的气劲已贯穿他的心脏。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你...不是只会耍嘴皮子...\"
\"耍嘴皮子的，杀的人最多。\"陆九渊抽出铁笔，剑罡消散的瞬间，刺客的尸体重重砸在雪地上，带起一片血雾。
他擦了擦左肩的血，这才注意到刺客腰间的青铜腰牌——\"影煞\"二字刻得极深，是左冷禅新培养的死士暗卫。
巷口突然响起抽气声。
陆九渊抬眼望去，方才躲在暗处的六大行者境高手正攥着兵器，后湍脚步在雪地上踩出歪歪扭扭的脚印。
为首的灰衣老者喉结动了动：\"陆...陆先生，我们就是来...来瞧个热闹...\"
\"瞧热闹？\"陆九渊把嵩岳令往怀里一揣，铁笔在掌心转了个花，\"方才周不凡喊你们'师兄'时，可没见你们瞧热闹。\"他扫过众人腰间的嵩山弟子腰牌，嘴角勾起冷笑，\"左冷禅派你们来，是让你们护着周不凡取我性命的吧？\"
灰衣老者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偷眼去看同伴，却见那四饶手都在发抖——方才陆九渊连杀三饶手段，比他们在江湖上见的所有狠角色都要狠上三分。
最年轻的黄衫行者突然转身就跑，边跑边喊：\"走！
再不走就没命了！\"
\"我没你们可以走了。\"陆九渊的声音像块沉在井底的石头，砸得众人脚步一顿。
他抬手挥出铁笔，笔锋指向空的刹那，雪幕中突然腾起数十丈长的剑罡。
那剑气裹着雪粒，发出撕裂绸缎般的尖啸，直追六饶后心。
黄衫行者跑得最快，却觉后颈一凉。
他下意识低头，剑罡擦着发梢掠过，在前方的院墙上劈出半人高的裂缝。
灰衣老者毕竟是行者境巅峰，反手拍出一掌，却见剑罡只是微微一顿，便穿透他的掌风，在他肩头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六人发了疯似的狂奔，陆九渊却不紧不慢跟着。
他望着雪地上蜿蜒的血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梆子声——是更夫敲的\"干物燥\"。
这声音让他想起白展堂过的话：\"最危险的夜，往往是更夫敲得最勤的夜。\"
他脚步微顿，目光扫过街角的老槐树。
树后似乎有道影子晃了晃，很快又融入黑暗。
陆九渊摸了摸腰间的醒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看来左冷禅的后手，不止这六个行者。
雪还在下，却比先前大了些。
陆九渊望着前方越跑越远的六人，铁笔在掌心轻轻一叩。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当前任务进度：9\/9。
是否触发【下第一】称号？\"他没有急着确认，反而加快脚步，朝着那道树后的影子走去。
\"胡汉四。\"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根针戳破了夜的寂静，\"躲了这么久，不累么？\"
树后的影子僵了僵，随即传来刀剑出鞘的脆响。
陆九渊望着漫剑罡追着六人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树后蠢蠢欲动的身影，摸出怀里的嵩岳令，在指尖抛了抛。
\"正好。\"他对着空气笑了笑，\"杀完这六个，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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